姜稚问自己,后悔吗?
答案当然是后悔。
她后悔自己低估了耶波,高估了自己。
仗着可以控制颈环,有恃无恐的跟他上了车,没想到,刚上车就被打晕。
等醒来的时候,嘴巴跟手都绑住了。
耶波迟迟没等到想看到的,干脆一把将她扯到地板上跪着,双手摁在茶几上。
“小拇指好了,小拇指看起来没多大用处。”他用一副商量的语气跟她说道。
姜稚盯着紧贴在小拇指上的刀锋。
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却在大脑里激烈的交锋。
缺了一根手指死不了人,可她做错什么了?打他一巴掌是不对,大不了也给他打一下好了。
为什么要砍手指那么严重?
库尔特紧张的观察着耶波的表情,越看越觉得心惊肉跳,BOSS不像是开玩笑得样子。
“不哭,那手就别要了。”耶波让查理森拿菜刀。
查理森毫不犹豫转身去厨房找菜刀。
就当他拿着菜刀返回时,意外发生了。
伴随着耶波一声闷哼,紧跟着金属哐当一声落地。
库尔特都惊呆了,少奶奶居然还敢咬BOSS?
耶波盯着被咬的位置,再看姜稚时,眼底闪过的狠厉,仿佛要将人千刀万剐。
落地的匕首被姜稚握在掌心,她双手被绑着,仅仅能握住一截刀把。
看着匕首要落不落的样子,库尔特陡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握刀的手势不对呀,没有支点容易使不上力。
查理森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然后把菜刀递到耶波面前:“BOSS用这个砍她。”
库尔特像看怪物般的看着查理森,是不是人啊?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姜稚眼含怒意,视死如归的瞪着耶波。
虽然刀在她手里,在场的三个人没有一个人觉得紧张,库尔特甚至还希望她握紧点,别掉了。
耶波推开查理森递刀的手,大步凌然的朝她走去。
姜稚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眼看他越来越近,姜稚瞳孔收缩了两下后,手肘一抬,刀尖对准颈部动脉。
耶波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要干什么?”
她说不了话,却将刀锋往里怼了一些。
皮肤带来的尖锐刺痛让她皱紧了眉头,她怕疼,怕得要死,可跟这点疼痛比起来,断指应该比这疼上百倍。
“威胁我?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没有?”为了印证自己不会被拿捏,他往前进了两步。
下一秒,姜稚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她没有打算威胁,可耶波再继续步步紧逼,她也是可以做到不管不顾的。
耶波瞬间瞳孔放大,在刀子刺破动脉的前一刻,一个箭步上前握住了她。
这把匕首是跟随查理森上过战场的,削铁如泥,稍微给点力就能刺穿皮肉。
耶波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刀子,那如同虚设的力量让耶波心底一惊。
明明那么弱,却还这么狠。
血液泊泊往外涌,染红了她的衣领,也一并染红了男人的双眼。
他捂着她被刺破的地方,扭头对看热闹的查理森跟库尔特怒吼:“叫医生!”
姜稚含着泪,胸脯急剧起伏着,双手维持着握刀的姿势,浑身僵硬的躺在耶波怀里。
库尔特意识到出大事了,赶紧跑出去,门打开的那一瞬,黎赛跟个不倒翁似的栽进来。
“出什么事了?”黎赛焦急不安问道。
“叫医生,快叫医生。”
与此同时,送完邹文凯的阿权也开车抵达,他打不开门,索性翻墙进来,刚落地就听见有人说要叫医生。
阿权连滚带爬的跑来:“少奶奶怎么样了?”
黎赛忙着给医生打电话,库尔特才被调来,不晓得南亚医疗流程是什么样的,只能焦急的等着。如果医生来不了,就只能送医院了。
阿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撞开两人冲进别墅。
刚踏进客厅,阿权就看见地板上的血迹,他吓得一哆嗦,一抬眼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阿权壮着胆子靠近,却在仅两米开外的地方闻到了血腥味。
耶波正在给她双手松绑,皮带被抽走后,耶波握了握,却发现她手指像冻僵了般,一直维持最初的握刀姿态,掰都掰不过来。
怕她报复,耶波没敢松开她嘴上的领带。
查理森拿着医用纱布过来,看见阿权是生面孔,厉声道:“你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阿权咬咬牙:“少爷,你把少奶奶给我吧,我送她去医院。”
耶波连看都没有看他:“滚。”
查理森立刻上前驱赶:“请你出去!”
阿权自知双拳难敌四手,但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少奶奶,这是少爷的吩咐。
就在阿权纠结要不要故技重施, 却听耶波阴森森开口:“你想她死,那就继续待在这。”
阿权连忙打消了从耶波手里抢人的念头,最终还是被逼退了出去。
医生来了。
还是那几个人,拿着一副出了命案的态度过来。
前段时间照顾姜稚的女医生也在,她印象里的姜稚虽然话不多,但却是朝气蓬勃得,女医生很吃惊,才多久没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手腕青紫,手掌明显供血不足,加上脖子沁着血液的纱布。
女医生都惊呆了。
姜小姐遭遇绑架了吗?
再看被领带勒着的嘴,女医生猛吸一口凉气。
绑架姜小姐的人是周先生?
“周先生,麻烦你让一让,给我看下伤口。”带着老花镜的老医生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
耶波:“这样不能看?”
老医生:“能看,能看。”
就着耶波怀抱,老医生掀开被简单处理过的伤口,不动声色道:“还好周太太命大,这一刀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
这么一说耶波就放心了,用腿颠了颠她:“听到没有,你命大。”
姜稚没有任何回应,除了会喘气之外,跟玩具娃娃没区别。
耶波见她这幅死样,脸上隐隐有火光浮现。
看这么多人在,他硬压下去没有发作。
医生留了帮助伤口恢复的药膏,又嘱咐日常饮食相关事宜,便领着大部队离开了。
闹这么一出,耶波大概摸透了她的脾气。
看起来软不留丢,拎不上筷子的人,被逼到绝境时,竟也有几分置之死地般的果决。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记住,你还欠我一只手。”
姜稚偏过头,连理都不想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