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去找秦子恒,只有你在他房间里,可他却死了,这证据确凿,而且我们有两个以上的目击证人了,我们亲眼看到你杀了他。”
“呵!”苏染冷笑一声。
“苏染,别再狡辩了,你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的,
念着亲戚一场,血脉相连,你去自首,我会让你少做几年的牢,你要保护的家人,我也会替你守护好。”
苏裕高大修长的身形,好似被笼罩在这淡的光圈里,“如果你继续抵抗,只会深陷泥潭,甚至丧命!”
他的话不疾不徐,却刻意将“丧命”二字咬得很重。
苏染甚至从他此刻的表情上看到了一丝动容。
动容?怎么会呢?
此时苏染脑海中突然闪过某些情节。
苏裕的身高、声音,和那个面具男根本不匹配,哪怕他拿着跟那个人同样的面具,可他不是那个面具男人!
而且他这一番话,是在警示自己!
言外之意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们都知道,如果继续执迷不悟,和他们对着干,是会死的。
苏染眼神一暗,眼底阴霾浮动,甚至闪过一丝很戾。
你们到底知道什么?
是知道自己要救出母亲和弟弟?
还是要找出父亲苏康?
又或是,知道她在找秦玦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警告了!
所以……
她重活这一世,没有退路可言,更不怕任何一个人的威胁。
这一世家人和秦玦,她定守护到底!
沉默片刻,苏染悻悻一笑,微微扬着嘴唇,
“行,我听懂了大伯的意思了,那我最后问一个问题,你们说看到我和一个保镖一起杀了秦秦子恒,那保镖人呢?”
苏裕知道侄女的聪明,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同时,他也听出她这话的松动。
于是,苏裕一时有些松懈,并没多想这话的漏洞,微微挑眉,说:“自然是跑了……”
她两手一摊,反问:“我要是杀了秦子恒,为什么不栽赃给保镖?我自己跑了,不就没这么多事了?”
苏裕一楞,心口莫名涌上焦躁。
到底是他刚刚太大意了!
正在这时,苏染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向那躺在地上的人面前。
她半蹲在地上,一手掀开了白布。
伴随而至的是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待看清白布下面的人时,现场哗然一片。
看着苏裕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眼含威胁,苏染的唇角泛开一丝冰冷的笑: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秦子恒,你看清楚了,这人根本不是秦子恒!”
确实,白布之下躺着的人,不是秦子恒,而是另有其人。
苏裕心顿时一沉。
他明明把苏染引过去了啊。
秦子恒身中重伤,不可能自己跑掉,那他人呢?
“大伯,我刚刚问你和我一起杀秦子恒的黑衣保镖,去哪儿了,你说他跑了。”
苏裕:“……”
他顿时有个不好的念头。
只见苏染伸手指了一下,刚刚那个“作证”黑衣保镖,她冷声道:“他根本没跑,就在这里!”
只见那黑衣保镖忽然倒戈,一脸正气朝着苏染做微颔首:“苏小姐。”
“……”
苏裕脸色灰败的倚在沙发旁,整个人只觉得冷涔涔的。
他嘴巴一张一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都被这丫头算计了!
“秦子恒确实是被人追杀,可那个人不是我。”
“我被追击者刻意带到酒窖附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后来秦子恒身受重伤,被我救了,大家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去核实!”
这话不假,苏染当时击晕了那个所谓的黑衣面具男,是看过他的样子,根本不是苏裕。而且身后找她求救的人,正是秦子恒!
她下意识觉得这是圈套,于是迅速检查秦子恒的伤口,的确是腹部中了一刀。
她给管瑾打电话,通知她来将人转移出去。
最后,她和身边的黑衣保镖从外面抬了尸体当做“秦子恒”。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还在小声讨论着。
“之所以做这个局,是为了引出幕后的杀人凶手!”
苏染锐利森冷的目光盯着苏裕,忽然一笑,竟然有森森刀兵之气,让苏裕如坠冰窟,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继续狡辩:“你,是你伙同这个黑衣保镖陷害栽赃我!”
“是你亲口承认,他是你的黑衣保镖,也是你亲口说看到我杀了秦子恒!
我从一开始就在强调,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可是你却能准确说出来,只有杀人凶手,才清楚作案的一切!”
她冷笑两声:“事实摆在眼前,你还狡什么?你要是说出你幕后同僚,我也可以帮大伯,并且一切都有转机。如果你继续抵抗,只会深陷潭,甚至丧命!”
刚刚苏裕的话,她几乎是原封不动的还给对方,同时也是回应他的话。
苏裕侧眸看了苏染一眼,眸子冷情,思绪却是百转千回。
忽然,在一旁的苏正紧紧皱着眉,他气得嘴角微颤,厉斥一声:
“苏染,你也太放肆了,那是你亲大伯,他怎么可能杀人?你不得随意诋他!”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刚好让苏染逮住机会。
“证据都摆在眼前了,我怎么诋毁?难不成,这件事,爷爷也是同谋!”
苏正被呛得声音一顿,立即否认:“你胡说什么!我看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此话不得不说极为诛心,明指苏正联合众人陷害自己的亲孙女。
这个时候苏染忽然不阴不阳地道:
“那就是爷爷太偏心了,刚刚大伯诋毁我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准备乱棍打死我,现在大伯杀了人,你却要包庇他?”
苏正气得手中的拐杖狠狠敲在地上,濡动着嘴角,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刻,众人正是用怀疑而闪烁的目光看向苏正,都对此事有了六七分的怀疑,因此都没有上前劝阻。
苏染不再理会苏正,静静地看向苏裕,说:
“大伯,现在皆未成定数,一切都有转机,何必包庇他们呢?”
她暗示性很强,同时也在攻破他的心理防线。
倒是苏裕,远处的灯光投射在他身上,此刻像是笼罩在一层光影中,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