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靖王府。
“思烟,你就在这里,穿着我的衣服,那臭脸王爷没事不会进来检查的。”
“侧王妃娘娘,你这样出去可是不行啊,万一被王爷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思烟看着准备爬墙的纪子白,一脸的焦灼。
“哪有那么严重,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纪子白说着将手中的三叉钩飞出,稳稳地固定到了墙上,“出了什么事,你便都推在我身上便好,有我爹爹在,想必他也不敢对我如何。”
“侧王妃娘娘……可是……可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哪还有了纪子白的身影?
而此刻的纪子白正穿着一身出嫁时候偷偷带过来的男子便装,怀间揣着那“爬墙神器”。
“这次出来可多亏了你。”纪子白兴致勃勃地挥舞着这腰间的三叉铁钩。
成天被秦萧郡那厮困在府中,这次可下能出来好好转转,可别浪费了时间。
纪子白这样想着,便一路小跑起来,不出多远便看见了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的程心。
没错,此次顺利逃脱出府,程心可是功不可没。
“小白!小白!”程心一边挥手一边跳起来。
“程心!”纪子白一路小跑过去,问道,“子玄怎么没来?”
“小白你忘了?子玄在准备殿选呢,成天在府内刻苦修炼,连我都不理。”
“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纪子白猛地敲了一下脑壳,“话说那天我也应该出席,程心你呢?”
程心刚要回答,视线却愣愣地停在纪子白的身上。
“小白你憔悴了不少。”程心叹了口气。
“整天要对付那个臭脸王爷,可不殚精竭虑嘛。”纪子白甩了甩手。
“走,本公子带你吃好吃的去。”程心话音未落,便像以前那般拽过纪子白的手臂。
“程心你慢点嘛!”纪子白也像往常那般笑着,奋力跟着程心。
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总是会给自己一种别人给不了的安全感。
记得小时候,纪子白十分喜欢临街包子铺家门口挂着的那只小雀儿,程心听了便去偷,结果被人家吊打一顿。
还有一次,程心、纪子玄、纪子白三人去听茶楼先生说书,结果路上有事情耽搁了,待到赶去之时早已茶凉人散。程心便三天两头地粘着那个说书先生,非要把那段学来讲与纪子白听,结果学的一点都不像,倒是把纪子白逗得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虽然程心做什么都不靠谱,但是和这样的人在一块总是会觉得莫名的安心。
“程心,我们去哪儿呀。”纪子白不由得问道。
“那得问你了,小白你想去哪?”程心反问道。
“我想去……天下第一楼!”纪子白脱口而出,“每次都是路过,看到里面的新鲜玩意,就是没进去过呢。”
“啊?”程心为难地说,“可是听我姐姐说,那地方,女孩子是去不得的。”
“凭什么?”纪子白不明所以地问道,“难道女子就一定要别人说什么便听什么?我偏不信!再说我这一身男装,谁还能挡着我的道不成!”
程心依旧是为难的表情,但是看到纪子白这么说了,便勉强答应下来:
“那好吧,不过小白你得答应我,不许离我太远。”
时隔几个月,旧地重游,翻墙跳院不说,还点了一桌的满汉全席。
“客官,就您二位,这些吃得完吗?”店小二不由得问道。
“本公子又不是不给你钱,去去去,统统拿去。”程心顺手甩出一个钱袋,那店小二见了钱,立即点头哈腰起来。
“哟,这两位爷出手真是阔绰!”见到程心带了大把的银两,身后当即有个女声响起,“点了这么多美味佳肴,两位爷若是不找几个姑娘作伴,岂不是浪费了这良辰美景?”
只见那妈妈桑扭着腰肢便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众多的姑娘。
纪子白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便拽了拽程心的衣袖问道:“那些姑娘都在这里干嘛的?还平白无故地打扮成那般样子?”
而程心也是从未进过这风月场所的,虽然程心的姐姐,程无忆与这家酒楼的老板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他对于这风月之事也是略闻一二,更是从未见过这个仗势。
“啊哈哈……咳咳,不用了,本公子有身边这位小公子作伴,就不用其他姑娘啦。”程心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纪子白,他心中紧张,不想这句话倒是变得十分奇怪。
“这位小公子倒是生得白里透红的,若是个姑娘家,倒是个勾人儿的。”
妈妈桑看了看纪子白,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她身后的姑娘也都跟着笑。
这一笑,程心的心里更慌了一分,但是表面上还是佯装镇定自若地说道——
“好了好了,快去上菜吧,旁的就不用了。”
菜刚上到一半的时候,程心注意到旁边的一桌人,似乎有些眼熟。
“小白,你看那桌的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程心悄悄凑近,小声问道。
“你说谁?”不料歌舞的声音太大,纪子白喊着问道。
“嘘……小点声!”程心一把捂住纪子白的嘴,不料却蹭了一手的油。
“你可真恶心。”程心一脸嫌弃地把那一手的油往纪子白衣襟抹啊抹。
“程心你说谁恶心呢!”纪子白刚要转身收拾程心,却也被那隔壁桌的人吸引了目光。
“那笛子……好生眼熟!”纪子白与程心四目相对,恍然大悟地异口同声说道——
“鸩羽公子!”
这鸩羽公子乃是几个月之前比武那日胜了第一场之人,后来程心、纪子白、纪子玄相继离开赛场,最后乃是这鸩羽公子拔得了头筹。
“我记得子玄说过他功夫了得,一心想要和他比试一番呢。”
“可他身边怎么会坐着那么多异域人士呢?”纪子白问道。
“那鸩羽公子本就是江湖人士,就算结交些异域之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吧。”程心回答道,“不过,这两日,京城的异域人士确实比往常要多了许多,会不会是殿选之日将至,那些异域人士都想论武比试,一决高低呢?”
“也许吧……”程心一直这般地说着,眼睛却依然盯着那些异域人士看着。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纪子白早已不在身边了。
“小白?小白?你上哪去了?”程心望着天边颜色渐渐沉下去,不由得心下焦虑。
天就快要黑了,天下第一楼也将迎来生意最好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小白遭遇了什么不测的话……程心不敢再往下想,便拍案而起,四处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