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够好,所以我不能糟践了她。
我还有一年可活,甚至可能不到一年。
癌症这个东西说不准的。
我强迫自己放空大脑,可似乎这样并不爽。
于是我将那三米见方的浴池放满了水,我一头扎了进去。
我憋住一口气将自己沉下去,再浮上来,如此往复。
我的情绪开始低落起来。
我有些惊恐。
因为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只是情绪冷静,而不是低落。
我有重度抑郁症,太过低落的情绪,会让我的抑郁症发作。
我有些后知后觉的从池子里爬出来,朝着衣服走去。
那里放着我治疗精神的药物。
我怕等会发病的时候再吃就晚了,因为那个时候我的身体由不得我来控制。
可我才跑了三两步,就发现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可我居然发出的笑声。
我的身体在抽搐,我有些无力,我倒在地上,哭声与笑声交替起来。
我努力的想要控制自己朝衣服那边爬去,但徒劳无功。
兴许是我的声音太过吓人,也太让人害怕,终于还是惊动了保姆。
她紧张的敲击着浴室反锁起来的大门,焦急的声音传了进来。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
我想要回答,却发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仍旧是不断地笑哭。
保姆想必吓坏了,她用力撞击门,可是女人的力量不足以将门直接顶开。
撞了一会就没有力气了停下。
我听见电话铃声响起,我不知道她在给谁打电话,可是拨了好久都没人接。
最后她好像换了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
“你好,我是这家人的保姆,先生现在被反锁进浴室,一直大哭大笑,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有生命危险,我打不开门,给女主人打电话也没人接,所以可以过来看一下吗?”
“好的,这边立刻安排出动,报一下你的地址。”
“锦江别墅区,103栋。”
“好的,请稍等。”
我的身体虽然不受控制,可意识却是清醒着的。
我将保姆的所有对话全部听了进去。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保姆先拨打的电话是柳如烟的,但是没通。
我的情绪更加低落了,即使这件事本来对我应该不会有任何影响才对。
但是在这敏感的时候,我似乎总是会因为莫名其妙的事情而情绪下沉。
十分钟,浴室的门被撞击顶开。
而我也整整在地上躺了十分钟,不,不止。
我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即使在被人扶起来时,我还是禁不住得莫名颤抖,抽搐。
我被火速送往了医院精神疾病科。
经过一番治疗,我终于安稳了下来。
我躺在病床上,听着保姆对公职人员得感谢,当然,我也对他们充满谢意。
可我的嗓子低哑的一出声就如同鸭子在叫,什么都听不清,只能作罢。
等到公职人员离开,保姆才对我说道:“先生,真是太吓人了,幸好赶上了,不过先生您的声带受损了,可能需要休息一段时间。”
保姆说着说着就去到了杯水,放在我的旁边。
我伸手去拿,小口的喝着,不说话。
保姆趁着这个时间,又一次拨通了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柳如烟那标志性的声音回荡在病房中。
“长话短说,我现在很忙。”
保姆被柳如烟有些冷清的声音吓的顿了一下,才将我的事情告诉她。
那边沉默了一下,可很快我就听到:“知道了,等我忙完会去看他。”
然后就是一阵盲音,柳如烟挂断了电话。
保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我,我笑着回应了下。
对于柳如烟很忙,我没有任何的失望与失落。
甚至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总是很忙,而这次也是真的忙。
需要安排克洛琳德衣食住行,很麻烦!
我知道的。
但是心里就是莫名的不舒服。
明明我理解她,也支持她,但我总觉得这一刻如果她出现在我身边会更好。
我闭上眼睛,没有在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后,就躺下准备休息一会。
我这个症状是不需要住院的,我医院的费用是固定的。
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心理想法,我决定先在这里躺一会再说。
保姆也退了出去,我的世界里一片安静。
我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睡了好几个小时,觉得有些饿。
我起身先给自己倒杯水喝,然后就出门了。
保姆早就已经回去了,毕竟她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
至于柳如烟,想来也没有时间过来的。
我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
在附近的一家小面馆坐下,用手机在屏幕上打字,要了碗清汤面。
把钱付过去后,我就吃了起来。
我吃饭的速度快不起来,细嚼慢咽。
吃完已经快要四点了,我想着走走散散心。
结果才走了没多久,手机电话就响起了,我按下了接听。
“你不在医院?”
是柳如烟质问的语气。
我愣了一下。
柳如烟怎么知道我不在医院?
我想要张嘴说话,可是我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我想要将电话挂断打字回她。
可我这边刚挂断那边就打来,一直重复。
最后我只能将柳如烟的联系方式拉黑,然后才在聊天框里输入文字回她。
信息刚发出,柳如烟就秒回了。
“你居然拉黑我?”
我怕她多想,立刻就要打字解释。
可她的消息像是根本不需要时间一样,一连串的轰炸过来。
“你是不是又想逃离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真的很忙,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麻烦?”
“说话啊!可以吗?一直发消息算什么?快把我的联系方式加回白名单。”
她好几条语音都发完了,而我才打完一条信息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