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嗓子哑了,说不了话。”
我这条消息一发出,柳如烟那边不断轰炸的信息骤然停了一下。
片刻后她才问我。
“你在哪?”
“医院附近这边的公园假山这里。”
我打字回复。
“在那里等我,别乱跑。”
柳如烟迅速回道。
我发了个明白的表情包,就在原地等。
仅仅五分钟,柳如烟极具标识性的车子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车子停下,柳如烟从车门中出来,小跑了两步来到我面前。
上下打量了我几眼,一句话没说,就将我朝车山拽。
她的手劲不小,捏的我手脖子有些疼。
但是现在我和哑巴没什么区别。
我说不出来话,一直被她拉到副驾驶坐下。
她用力的关上车门,随后又来到另外一边,开门坐下启动,一气呵成。
全程我们没有一丝交流。
当然我肯定是无法交流,但是柳如烟也一句话不说。
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她会有什么过激行为,但是并没有。
就这样沉默着,气氛十分凝滞,我被她带回了家。
她将车门打开,盯着我的眼睛说道:“好好在家待着,不要将门窗反锁,晚上我会回来。”
说完她将我送进了门就开车离开了。
我从门内看着她的车子缓缓驶离,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柳如烟是很忙。
尤其今天,她几乎不可能抽出时间才对,但是柳如烟还是来了。
虽然很短暂,但我本来有些低落的心情神奇的好了一些。
我简直不敢置信。
我在抑郁的情况下控制不了我的身体,而在正常的情况下,居然还控制不了我自己的想法。
我只觉得病的不轻。
我沉默着回到书房。
这一次我看的进去书了。
不过这一次,我没有再看哲学一类的书籍。
我怕某一个瞬间情感共鸣的太过,不小心脑子抽了一下,一把大火将整栋别墅区烧了。
毕竟我之前心中的最深处有过这样一种想法,如果不是理法约束着,我可能真做的出来。
有时候我会被这窒息的婚姻关系压得喘不过气,冰冷的坟是我最直接的感受。
于是我选择了资治通鉴。
我顺着开篇去读所谓的三家分晋。
虽然确实能读不少东西,但我却也只是当成故事在看。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柳如烟回来了。
她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眼中是化不开的疲惫。
“今天冬雪找你做什么?”
她一坐下便开口问道。
“如果你想要知道这个,你应该去问冬雪,而不是在这里问我。”
我将手中的书放下,看着她遮掩不住的疲惫样子,轻轻说道。
她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可也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
她没有强求我回答,反是坐到我的旁边,一只手从后面揽住我。
“别离开我,好吗?”
不好!
我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说。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我要违背协议和柳如烟离婚,也不是偷偷溜走。
而是我的命就摆在那里,我一定会早于柳如烟离开,是生命意义上的离去。
但我却没有这么说。
“好。”
我回答的斩钉截铁,似乎连我自己都信了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大抵是见她这一刻太累,又或是觉得这两天她很乖。
理由嘛,只要想找都有,反正都是骗自己。
柳如烟抱的我更紧了。
我伸手抚摸她的秀发,她也很温顺的顺势靠在我的腰间。
有时候我真觉得柳如烟应该也和我一样是有精神分裂症的,抑或是面具比我的更多一些。
她总是能在人前一副面孔,人后一套,而在我面前更是有无数套。
我见过她温顺,见过她强势,也见过她狠辣,残暴。
总之各种各样我都见过。
虽然这些面孔仅限于对我,可还是让我觉得她也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我想到了素梅。
曾经给我治疗,后面却全额退费的医生。
我要不要私下里联系一下她?
说不定柳如烟现在的忽冷忽热与种种变化,都与此有关呢?
我心中琢磨着,该怎样说动柳如烟配合治疗。
第二天一早,柳如烟就离开了。
克洛琳德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忙完,而且有关于设计学术研讨的事,还需要她去主持。
不仅如此,公司内还有很多的事务与单子都在等着她审批。
至于招聘人才的事,我想她应该是丢给了张扬。
至于我?
无所事事。
我现在算是一个社恐人士,什么也做不了。
不如就整天在家中躺着看书消磨时间,或出去和萧世作伴。
只是以后萧世陪我的时间肯定是越来越少,毕竟,美美的女朋友,怎么都比我这三十多的老男人要好相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柳如烟也在忙碌中度过。
我本以为一切都落下尘埃,我与柳如烟的关系也能够维持在一个平衡之中。
可那天下午,我和柳如烟的家,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柳如烟的母亲,阜蓉。
我曾在和柳如烟的婚姻上见过她。
但也知道她和柳如烟的关系并不好,即使是母女,二人之间也少不了争吵。
也因为这样的缘故,我们很少见面,更别说交流。
至于说他们的关系为什么不好,其实我也并不清楚。
我问过,但柳如烟不愿意说,后来就干脆算了。
“妈,您怎么来了?”
我笑着招呼着她进门坐下,但她似乎并没有打算给我面子。
“别叫我妈!你不配。”
我愣了一下,旋即便反应过来,笑笑不说话。
如果不是我和柳如烟还没离婚,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和这位看起来并不友好的岳母交流。
既然她不待见我,那我也就没必要那么客气。
但是最基本的礼数我肯定不能少。
我最终还是顶着一张笑脸,将岳母阜蓉迎了进来。
又是嘘寒问暖,又是端茶倒水,虽然她还是一直顶着一张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