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晰的记得这一晚的疯狂,我和柳如烟似乎都一致的不再提起之前所有的矛盾。
我真的觉得我们和好了。
这一次是真的。
她早晨起来给我早餐,给我离别吻,晚上回来同样对我呵护备至,睡觉前也有晚安。
除了工作,她几乎无时无刻不陪着我。
甚至有时她会将笔记本带回来在家里工作,就在我的旁边。
我痴痴地看着她。
我不清楚这个时候的我们算不算爱,还是说这是我离开前的回光反照。
是上天觉得我已经受尽了劫难,该给我一些甜头。
只是不觉得太晚了了吗?
我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可活了啊!
越是接近离开,就越是贪恋这一刻的温柔。
我多想就这样一直陪在柳如烟身边啊!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真的可能会是神仙眷侣。
得益于柳如烟一直的陪伴,我发现我的精神状态居然真的在变好,此时我才意识到原来素梅说的都是真的。
我为当时对她专业的质疑而感到羞愧。
只是这一次接近我生命的终点,我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
是的,柳如烟像这样对我无微不至的爱,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我这个记吃不记打的混球,已经全然将曾经柳如烟对我的伤害,抛诸脑后。
我甚至生出了生的希望,然后可以一直陪着柳如烟。
于是在一个早晨,我离开了。
我背着柳如烟偷偷一个人来做检查,我想看看还有没有再活一段时间的办法。
我太爱柳如烟了,现在她真的让我为之着迷。
负责给我检查的医生,一看到我,就认了出来。
“先生,你终于来了。”
他是第一次给我测出脑癌的那个医生,我记得他的铭牌,鹏程。
“是啊!我来看看脑癌的情况,顺带着问一下还有没有什么能够用得上的治疗手段。”
我的话语简洁有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鹏程也对着我笑了一下。
“上次就说了,配合治疗的话,你还有几年多可活,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月左右,就算立刻手术,可能也就只剩下一年了。”
“只有一年了吗?”
我有些失望,却又觉得理所当然。
鹏程又是笑笑不说话,让我觉得其实一年都是他往多了说的。
“走吧,去做个检查。”
我跟着鹏程做了个全套检查,当所有的资料全部汇到他手上时,我看见他皱起的眉头。
“怎么了,鹏医生,很难办吗?”
“情况不容乐观,癌细胞的繁殖超出了预期,必须立刻进行手术,不然别说一年,可能你都活不到下个月。”
鹏程的表情太严肃了,我清晰的认识到了严重性。
我有些后悔,当初检查出来时就应该配合医生做手术,但那时候我与柳如烟的关系,已经让我失去了对生的渴望。
但是现在,下个月?一年?
这短的让我有些窒息,竟让我一时间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麻烦你了,鹏医生。”
“要立刻安排手术吗?现在刚好有位置,而且术后还有一段观察期,不能再托了。”
鹏程很严肃,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生怕我如同上次一样拒绝,直接离开。
我沉默了。
要立刻安排手术吗?
那柳如烟怎么办?
我们关系才刚刚有了一丝缓和,我也才刚刚得到期待已久的温柔。
要告诉她吗?
我犹豫了一瞬,便下了决定。
“为我安排手术吧,我去缴费。”
说完我就离开了,当然是要去筹钱。
大几十万的手术费用,我肯定不可能拿出来,只能找人借。
而我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萧世,冬雪,以及柳如烟。
萧世可能并没有那么多,当然也可能有。
毕竟他之前在柳如烟公司做设计总监的薪资月薪很高,但我不打算找他借,因为这么大一笔钱,对他也是个负担。
剩下的冬雪与柳如烟都有,但是柳如烟,我并不想让她知道。
想来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为我担心。
而冬雪那就更不可能了,我躲她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和她借钱?
尤其是借钱做手术。
她百分之九十会借,但也百分百会来找我,对于这一点,我十分确信。
感情这东西,就不能给她留下一丁点的缝隙让她去想,否则她会疯了一样往里钻,即使知道结局,但扔会奋不顾身。
正因我知道这种感觉,所以我更不可能找冬雪借钱。
所以,我的选择似乎就只剩下了一种。
找萧世,让他帮我向冬雪借钱,我后面再还他。
这样既避免了萧世的过大压力,也避免了冬雪可能与我牵扯。
想到就做,我给萧世打了电话。
“逸晨怎么了?”
萧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令我安心,于是我便将自己的打算和他说了。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欣喜。
曾经他们都以为我是铁了心想死。
毕竟又割脉又自杀的,种种迹象让他们担忧不已,所以就连给我治疗这种想法,他们都不敢在我面前提起,生怕刺激到我。
但是现在我主动提起,他自然很为我高兴。
“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你安心调整心态,不要有什么压力。”
“多谢。”
我郑重地向他道谢。
如果没有他,我都已经不知道我现在在哪了,这一声谢我发自肺腑。
“哈哈哈,无须如此,兄弟本就应当如此。”
他笑得并不在意。
而我却第一次明白,你不在乎你自己的生命时,有别人替你在乎。
它并不一定局限于你的父母亲人,也有可能是兄弟朋友,是路过的一位热心的陌生人。
虽然后一种的概率很小,但不能否认它确实存在。
仅仅三分钟,甚至都没到,萧世便将整整一百万打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本人还过来了。
只是有一件事,却出乎了我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