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比试,只剩下白敛和严令辞,并没有同门弟子纠结的场面。
严令辞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实力,直到最后几场才发挥出来全部,夏悄然在与他对战的时候也是本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却惨败。
因为白敛已经积攒了武学的根基,又修为深厚,所以能够很快吸收紫微宫的功法,可真正遇到了强敌之时,又很难只使用紫薇功法。
这一次,千司然也来了,他十分看好白敛,可又对严令辞的实力感到担忧。
千司然深知,云间坞是一定要拿回炼妖炉的,不管白敛有没有夺得魁首。
而他也只能站在中立的立场上,希望场面不会太难看。
严令辞似笑非笑的看着白敛道:“这位师弟,你确实是个修炼的奇才,不过我还是从你的身手上看出了其它的功法,可要小心了,几位长老的眼睛都跟明镜似的。”
看这样子,他倒是一点也不慌。
而这句话的潜在意思就是,白敛只要一使出其它的功法,长老们就会立即看出,那么最后,他将不战而败。
面对严令辞的挑衅,白敛不以为然,只是眸光更冷,彻骨冻人。
接着场上开始剑光四射起来,两人的修为可以说是高下不分,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可是,严令辞的表情却始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十分轻松,看得出来,他并没有使出全部实力。
严令辞是严别秋的儿子,而此时炼妖炉正是在严别秋的手中,他举办这次的万灵大会,明面上是要把炼妖炉送出去,其实不然。
严别秋自是知道自己儿子的修为如何,除了各位有资历的长老和掌门之外,严令辞怕是无敌的存在。
也许炼妖炉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可他父子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半路竟然杀出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且这小子只入紫微宫不过几日,上场时便可以完全使用紫微宫的功法。
可见他以往的修为就已经是高深莫测了。
剑法与咒术只是一个形式,最能看得出一个人实力的还是其自身的修为,若是他的修为足够高,那么任何功法也就信手拈来了。
严别秋坐在看席上,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脸严肃。
“城主,你认为最后夺得魁首的会是谁呢?”千司然嘴角噙着笑意,看向严别秋。
严别秋也不避讳,直接坦白说:“那自然是希望我的儿子能赢,毕竟我是做爹的,怎么能不盼他的好。”
马长老一边看得入神,一边还插话道:“城主,令郎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啊!仅仅二十多岁,便已经能打败所有仙门弟子了。”
“哎?这话说得为时尚早,这不还有一个人,没有打败么?”千司然道。
听到这话,严别秋抬了抬眼,却没有看千司然。
两把长剑相对着,却都近不了对方一寸,一白一绿的剑光形成冲击,震得擂台两边的架子都有些抖动。
严令辞敛起笑意,眉头皱着,也有些吃力了,“看来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要和我拼内力了?”
白敛没有说话,仍然凛然的望着前方。
严令辞自知白敛修为要比自己深厚,单拼这个他肯定要输,可是力已经发出,根本收不了手了,若是收手,白敛的功力也就要直冲过来了。
说是点到为止,可到了最后一场,不拼尽全力又怎么能赢。
严令辞的额上凝出汗珠,逐渐有些承受不住了。
方才的光彩焕发也尽然消失,他本想逼着白敛使出非紫微宫的功法,谁知道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看到这样的情形,看席上的严别秋也有些慌了,眉宇更是厉色了几分。
“好,你要跟我拼力,那我便成全你。”严令辞的眼中忽然闪过一瞬的冷冽,他闭上眼睛,催动身上的力量,绿色的光也逐渐变得越来越深。
直到——深的发黑。
炼妖炉?此时白敛心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严令辞的身上除了有仙门的功法,还多了些妖气,难不成,他用炼妖炉吸取了妖的力量?
黑色的丝状雾气从严令辞的身体里蔓延出来,白敛明显感到他的力量突然得到了显著的提升。
而严令辞的剑气也更加强大起来。
严别秋看在眼里,又挂上一抹笑意,他认为,自己的儿子这次赢定了。
从上场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白敛,突然开口了,“你身上有妖气,是用了炼妖炉?”
严令辞勾了勾唇,直接承认道:“是又如何,难道你不知道么?我是风州城城主的儿子,炼妖炉现在还归我的父亲所有,我自然也能使用它的权力。”
白敛讽刺的冷哼一声,“你们口口声声说万灵大会不允许使用除本门派以外的功法,可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在利用妖的力量?”
两人所在的地方逐渐形成一圈浑浊的屏障,飞鸟的羽毛落在屏障上,瞬间变成一缕白烟散去。
严令辞又道:“可这次你们参加万灵大会不都是为了炼妖炉么?既然都是为了炼妖炉,又怎会在意是不是借用了妖的力量。”
借?这个字用的还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严令辞再次发力,黑色的光又扩大了几分,将白敛压制住。
此刻白敛像是听到了无数妖的哀嚎声,以及他们已经与黑色融为一体的残魂,正在张牙舞爪的撕扯着自己。
白敛握紧了拳头,眼神更加漠然,“既然你已经破坏了这个规则,那我也没必要在坚守下去了。”
“你说什么?”
严令辞正疑惑间,白敛突然抽出一只手,凝聚出几道白色的符文。
“这是……”马长老愕然的站了起来,“这不是我们紫微宫的功法,他竟然能一手抵御严令辞的剑气,一手凝聚出咒术?”
严别秋再次蹙起了眉头,森然道:“他只是在无视万灵大会的规矩。”
“话可不是这样讲的,城主。”千司然却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令郎使用的好像也并不是仙门的内功心法吧?反而看起来有些魔气呢。”
“你……”
千司然也不给严别秋再次说话的机会,直接打断他说:“现在已经阻止不了了,只能等定出胜负,否则……要么阻止他们的人殒命,要么他们自己被反噬的筋骨全断。”
“城主,炼妖炉的作用可真是不小啊!”千司然又故意调侃了一句。
严别秋握紧了拳头,将桌案震得颤抖起来。
他也知道此时已经打断不了这场比武了,除非他们一方收手,他心急如焚,却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总要顾及城主的颜面。
“哈哈哈哈!”严令辞忽然笑起来,“你输了,你使用了其它的功法。”
“是么?”白敛冷冷道:“本来想体面的拿回炼妖炉的,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即使不能赢,也要先将你打败再说。”
听到这话,严令辞又倏地收起笑意,严肃起来。
这次,白敛不再刻意压制自己的力量,他与贮月剑几乎融为一体,可遮日光,刺眼的剑芒与符文一同劈向了严别秋,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不知何时,白敛已经脱离了严令辞剑气的禁锢,飞身而去,握住贮月剑。
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不屑一顾的冷漠,像是根本没有把跟前的人放在眼里。
接着,光芒忽然黯淡下来,周遭的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便见白敛手中的长剑已经指在了严令辞的脖子上。
而严令辞,也颓然跪在地上,身上的黑气也尽数消散。
顿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怎样强大的力量,才能在顷刻之间遮天蔽日,将对手一击打败。
难道他以前都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么?
可是,这明明不是紫微宫的功法,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你叫什么?”严令辞瞪着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眼睛,看向白敛,他彻底被震慑到了,即使白敛违反了规定。
白敛收回贮月剑,“木金。”
“木金?”严令辞晃动着眸光,嗤笑起来,“你这名字倒是普通的很,不过可惜了,虽然你赢了我,可你还是不能拿走炼妖炉。”
“令辞!”严别秋终于坐不住,站了起来。
“我没事!”严令辞大声喊了一句,而后也踉踉跄跄的起身,“此人来历不明,使用歪门邪道之术打败了我,我不服。”
可他明明是服气的,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严令辞忽然脸色一变,错愕的看着白敛,“你什么时候拿走了炼妖炉?”
没错,早在严令辞身上散发出妖气的时候,白敛就已经知道,炼妖炉就在他的身上。
因为如此强大的妖气,只会是炼妖炉本体发出来的,还有那些妖类的哀嚎声,或许也只是留在炼妖炉内的回响。
在他得知的时候,还有些诧异,风州城城主竟然如此放心的让严令辞把炼妖炉随身携带在身上。
还是因为怕他赢不了比武,便带着炼妖炉,以防万一?
炼妖炉的力量是无法想象的,可他们不知道,炼妖炉在云间坞数年,白敛对它要比他们熟悉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