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楹拿到了河魄剑,心里也是激动万分的。
不过化临说河魄剑的器灵陷入了休眠,需用灵力豢养叫醒,也正是这样,河魄剑才更好掌控一些。
出了法器库,白敛唤出自己的佩剑贮月,他念出口诀,白色的剑光闪过,几乎可掩日月,而后这剑便突然放大了一倍,悬在他的脚旁。
白敛遂道:“我御剑飞行,带你去修炼场。”
“好。”木清楹也是第一次踩着剑飞,难免有些紧张。
一边的化临叹着气摇头,“这点你们人就不如我们妖了吧!还要借助法器,而我们自身便可以穿行。”
谁知化临说了之后,根本没人理他。
白敛扶着木清楹踏上贮月剑,随后自己再上去,嘱咐道:“若是害怕,可以拉着我的衣袂。”
木清楹点了点头。
“喂!你们有没有听我说话?”化临挣扎道。
木清楹这才回应他说:“听到了听到了,化临,那我们就先走了,我会好好善待你的寒骨策的,多谢了。”
化临满意的点了点头,“还是小葫芦有礼貌。”
出发前,白敛又询问了一句:“准备好了么?”
得到木清楹肯定的答复,他才做出手势,御剑升空。
贮月先是有些颤动,直到到达了适当的高度之后,才稳当起来,木清楹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感受到身前白敛的气息,也就稍微放心了些。
她在作为葫芦精时,也不是没有在天上飞过,不过修为太浅,飞的不高,也不能飞太长时间,否则灵力耗尽,很容易从空中坠落。
如今感到自己悬空起来,好像飞了很高很高。
白敛似乎有意放慢了速度,耳边的风也没有那么迅疾。
这感觉,还真是奇妙,木清楹渐渐放松起来,“白敛,你是多久才学会御剑飞行的?”
“三天。”
清冽的声音随着风飘入木清楹的耳中,她不禁感叹:三天?这么快?这得是多好的天资啊!她单是举铁都举了快一个月了。
层云翻涌,白敛的衣袍泛起波纹,他扭头看了一眼木清楹,见她高兴好奇的样子,眸中也有了涟漪。
于是,本来只用一会儿的功夫就能飞到的距离,他又故意绕了一圈。
到达修炼场后,白敛开始教木清楹御剑口诀。
木清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亲身上阵。
“御剑之时,需要灵气作为媒介,所以,你现在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再试试凝聚灵力。”
“好。”
话毕,木清楹将河魄剑放到脚下,起手式,凝神聚气,举铁这些日子,让她的心性、耐力都有了显著的提升,所以这一次,她惊奇的发掘自己竟然可以感受到力量的流动了。
根据白敛教她的心法口诀,木清楹双手周围开始聚起青色的光,这光流动着,虽然微弱,却循环不断。
白敛见她已经可以运用灵力,很是欣慰。
看来木清楹并不是没有资质,只不过需要循序渐进的引导而已。
木清楹自己也感觉到了手边环绕着的力量,于是顺势念出御剑口诀:“六感合一,气出,剑起……”
河魄剑接收到了木清楹释放出的灵力,开始有了微小的颤动。
只是开头难,木清楹又念了好几遍口诀,用尽了力气,都没能使河魄剑飞起来,最多只是漂浮起来一两寸的距离,便又落了下去。
白敛道:“凡是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
“嗯。”木清楹也不气馁,反而越来越起劲。
一边发力,一边还问着白敛:“我的剑现在能飞离地面多少多高了?”
“一寸。”
“两寸。”
“有一尺了。”
终于,在木清楹试了无数次之后,河魄剑终于腾空而起,直冲云霄,连带也划出一道细长的剑气。
木清楹又念:“河魄,回来!”
于是长剑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又折返回来,落到木清楹的脚边。
木清楹雀跃起来,问道:“我是不是成功了?”
白敛回道:“嗯。”
收到肯定,木清楹上前一步,踩在剑上,又开始凝气念口诀。
正当她准备自行御剑起飞的时候,白敛却道:“等等,现在就御剑飞行的话,我怕你会控制不好。”
“好吧。”木清楹收回手势,她虽然急着练好,却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白敛说得对,她这仅仅是第一天,若是飞着飞着,一个不稳从空中掉下来那就是惨剧了。
木清楹凝气将河魄收回手中,道:“那我再练习练习……白敛,看来你让我用玄铁锻炼身体是真的有用,这剑似乎很重,若是以前,我估计拿起它都费力。”
白敛又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他当年修炼的时候,可没有人教习,因为云间坞都是一些妖灵,与人的修行方法本就大相径庭,所以一切都靠他自己慢慢摸索。
这些经验,都是他一点一点积累出来的。
像刀剑这样的法器重量都不小,对于男子来说倒还好,可对于木清楹这样瘦弱的女子就有些难度了。
所以白敛先让她习惯玄铁的重量,到真正用剑的时候,才不会太吃力。
……
晚间,木清楹吃过饭后,自己到屋外复习御剑决。
她发现原来在心中默念口诀也有效,虽然大多次河魄都不太受控制,但好歹让它飞就能飞,让它落就能落了。
不过白敛没有在,她也不敢放开练,毕竟刀剑无眼,万一它不受控制乱飞伤到别人了可是大麻烦。
木清楹打了个哈欠,将河魄收回来,便准备回屋睡觉了。
这些日子她都睡得很早,可能是因为白天消耗了体力的缘故。
然而,正当她准备转身的时候,手中的河魄剑忽然抖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她的桎梏,急着飞去什么地方似的。
木清楹又念了口诀,用力握着剑柄,“河魄,你要去哪?”
可河魄抖动的越发厉害起来,根本不受口诀的控制。
不是吧?她就这么倒霉?说什么来什么?明明方才还很听话的,怎么突然就发起狂来了?
一只手不行,她就用两只手奋力拽着河魄剑,想要往屋里走,谁知河魄剑忽然浑身发起白光,直接连带着木清楹飞了出去。
木清楹此时吓得叫都叫不出来来,只觉得自己的身子突然腾了空,河魄剑的力量太大,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更何况现在再放手已经晚了,她不知道离地面有多高,反正很有可能摔个半死。
“河魄!停下!”
惊魂未定中,木清楹大喊了一声,然而自己的声音又很快被淹没在风力。
河魄一直在飞,但也不是漫无目的,而是朝着一个方向。
木清楹脸色煞白,即使自己本来就看不见东西,也还是紧闭着眼睛,因为河魄一直在逆风前行,风浪都直直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白敛!”
念了几次口诀都没有用,她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
“救命啊!”她可不想被摔得面目全非,更不想粉身碎骨。
不知这河魄剑究竟带着她飞了多久,或许室友很短的时间,可对于木清楹来说却是漫长到难熬,终于,它的速度慢了下来。
木清楹缓缓睁开眼睛,仍旧是一片黑暗,于是只能晃动着脚试着能不能找到支撑物。
哪怕是个树,是房顶她也能跳下来搏一搏,可事实却是,她的脚下仍然是空荡荡的。
木清楹几近绝望,趁着风声小了,便又奋力大喊一声:“谁来救救我!救命啊!”
突然,河魄剑完全停了下了,感觉到手上的力量骤然消失,木清楹身体一个颤栗,而后失去浮力,径直往下坠落。
木清楹情急之下立刻念出口诀:“河魄!起!”
然而她的口诀还没有念完,自己便已经着了地。
不对,这好像不是地,她没有感觉到疼,身下非但不是冷硬的,反而还有些软……甚至有些温度……
这是,得救了么?
心有余悸间,木清楹伸着手摸了一下,也不知摸到了什么,只觉得指尖一热,便又快速的将手收了回来。
好像,是有人接住了自己……而自己此刻正在这人的怀里。
河魄剑不知何时已经从木清楹的手中脱离,她因为经历了方才那一遭,呼吸与心跳都杂乱无章。
良久才缓过来神,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多谢,多谢相救。”
这人的身上很温暖,并没有什么独特的气味,而他的呼吸也轻轻的。
“河魄剑本就不太听话,你应好好教化它。”那人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
木清楹心跳一个骤停,而后又更加快速的动了起来,因为这竟是公子的声音!是公子接住了她。
“公,公子。”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便结巴起来,“谢谢,谢谢公子,又救,救我一命。”
云归将木清楹轻放下来,眼中带着笑意,“下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会有人接住你了,练习御剑时,要有人在一旁看着才好。”
木清楹耷拉着脑袋,点头如捣蒜,“是,我知道了公子,我会注意的。”
这感觉,就像劫后余生,从阎王殿走了一圈又回来,她的心跳到现在还在不停叫嚣,好像在埋怨她为什么要这么吓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