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慌不忙的过着,在天气还没有彻底热起来的时候,李素棉终于嫁过来了,沈春意在临安城也算有了一个知心好友。
但是沈春意还是个闺阁女儿家,不好常去李府探望,所以俩人常常约在百乐园,看出戏,喝会茶儿,一晃悠就是一天过去了。
直到李素棉查出有孕,不方便总是出门,俩人才来往少了一些,沈春意少不了觉得有些寂寞。
“清清,咱们再开个善知学堂怎么样?”刚过了中午吃饭的点,沈春意来到好味酒楼,看着正在算账的清清,百无聊赖的抓了一把瓜子,一边轻轻磕着,一边说道。
“小姐,这里可不是当初闹了灾的三川府,也不是刚闹过倭患的大风县,人们的生活都不错,咱们在这开善知学堂恐怕招不起学生来。”清清停下了手里的伙计,抬脸说道。
“嗯,善知学堂学的杂,这里的读书人清高的很,肯定不愿和工匠们在一个学堂里读书。”沈春意淡淡的说了一声。
清清把算盘打的响亮,“就是这个理儿,富裕的地方读书人就多,读书多的人就爱好文雅。您看咱们好味酒楼的菜,哪个不得色香味俱全,还得取得好听的名字?这样才招那些读书人喜欢,小姐,今天又有人说咱们酒楼的名字不好,要给咱取个雅致的名字。”
沈春意放下手里的瓜子,拍了拍手,“这可不成,这名字不能换,三川府已经有个好味酒楼,以后咱们开的酒楼都叫好味酒楼,这可是咱们的招牌!大俗即大雅,他们懂什么。”
沈春意虽然看了不少书,但是杂书爱看,诗词却读的少一些,所以是个起名废,就这还听不得别人说她起的名字不好呢。
“你忙着,我走了。”沈春意跟清清说了一声就起身向门口走去,不言不语紧随其后。
“哎!小姐,这账我刚总出来,您不看一眼?”清清急忙喊道。
沈春意摆摆手,“不看了,交给你我放心。”
清清无奈的摇摇头,自从及笄礼过后,小姐总是懒懒的没有精气神,做事也心不在焉的。素棉小姐刚嫁过来的时候还好,两人常常见面,小姐有个可以排解心事的好友。现在素棉小姐怀孕了,两人不方便常见面了,小姐又成了这个样子。她虽什么也不说,只在那晚落了泪说想小郡王了,但是清清知道,小姐心里怕是不好受。自打小郡王说过会在小姐及笄的时候来提亲,小姐就一直盼着那一天呢。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希望落空,还是难以熬过来的。
这时候陈学文过来了,提着一筐新鲜的螃蟹,兴奋的说道:“虽不是最肥的时候,但是个头也不小了,这些咱们不卖,给你加餐。”
清清的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上了笑,“小姐交代你的事都忙完了?哪有闲工夫去弄这些?”
“当然是做完了事才去的,不当好差,怎么有脸求小姐将你嫁给我?”陈学文满脸堆笑说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以前那高冷的样子。
清清红着脸打了他一下,“我和端儿早就说好了,小姐不出嫁,我们也不会成亲的,你要想等着,就等着,等不及了,就去娶别人去吧!”
清清说着,好像真的看见了他娶了别的女子,心里一急,一跺脚就转身走了。
陈学文无措的提着螃蟹追了过去,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螃蟹送错了,还是话说错了?但是看着清清真的生气了,也只能轻言好语的哄着,“你莫生气,我只要你,等多长时间我也愿意。”
可是清清却抹起了泪,她和端儿只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可是相爱之人都在身边,不用去忍受相思之苦。但是小姐却要忍受那些,不知小姐看到他们甜甜蜜蜜的,心里会不会更难过。
陈学文只看清清的背影就知道她哭了,立马强行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向自己。想用手给她擦干眼泪,又怕自己常年握刀的手太粗粝,划疼了她,只好用衣袖将她的眼泪擦干,“怎么还哭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发誓,若以后负你,天打……”
誓言没有发完,就被清清捂住了嘴,“不是因为你,是我见小姐心情不好,心里跟着难过罢了。”
陈学文叹了一口气,“小姐虽是女子,但是以后的作为男子也比不上,这样的人总是要比别人多吃些苦,多经历一些事的。”
“那些螃蟹咱们留下能炒一盘子的量就行了,其它的你拿到沈家大宅去,我娘做香辣蟹做的最好了,小姐爱吃。”清清吸了吸鼻子说道。
沈春意不知道清清和陈学文这对儿小情侣还因为她起了一场小风波,她出了好味酒楼,就去了百货商行,一到那就叫了张方然,问道:“有没有人说咱们这商行的名字不好听的?”
张方然说:“没有啊,来来往往的行商,无论是买货的,还是卖货的,谁不说咱们这的名字贴切啊,想买的什么买不到,可不就是百货嘛!”
沈春意又问,“那你觉得悦客来客栈的名字怎么样?”
“小的觉得很好,喜庆又顺口。”张方然说道。
沈春意点了点头,看着百货商行人挤人,热闹非凡,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挺傻的,看来真是太闲了。
回到沈家大宅,沈春意发现楚言初又来了。自己的及笄礼请了楚夫人当正宾,楚夫人很重视,早早的就来了临安府,楚言初也跟着来了。每次来这里楚夫人都要在楚家在临安府的宅子里住一段时间,这次更是打算住到过年之前再回去,楚言初也跟着留了下来。
“春意姐姐,我也拜了韩夫子为师了,以后我和藏冬就是同门师兄弟了。”楚言初一见沈春意就说道。
“是的,我是师兄,言初哥哥是师弟,长姐,我又有小弟了!”藏冬高兴的说道。
“藏冬,师弟和小弟可不一样,不要乱说。”沈春意揉了揉藏冬的头,歉意的看向楚言初。
“无妨,我这次来带了肉干给追风和追光。”楚言初笑着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锦织的小袋子,里边鼓鼓囊囊的。
“言初,你这小布袋比这肉干都贵吧!”沈春意忍不住说道。
可是楚言初却一脸认真的说道:“好吃的东西是无价的,这是从山上打下来的野味儿晒的,味道好极了!”
这话说出来,正拿着书看的润夏吃吃一笑,“从第一次见到你,你这身上就没少过吃的,没见过哪个比你更爱吃的了。”
楚言初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但还是说道:“有人爱书法,有人爱画画,有人就爱美食,吃也是爱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言初这话说的不错。”沈春意没有向着自己的妹妹,她也是个不以口腹之欲为耻的人。
楚言初得意的朝着润夏笑了笑,润夏白了他一眼,“油腔滑调。”
追光卧在藏冬跟前,追风卧在润夏跟前。楚言初来了这么多次,也知道了两只白狼的脾气,除了家的几个主子,别人想喂食,叫是叫不过来的。经过了主家的允许,想喂也只能喂到两只狼的嘴边。
楚言初笑吟吟的走过去,拿出手里的肉干,但是他只喂润夏跟前的追风,虽是喂着白狼,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润夏,一下都不想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