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大军雄纠纠出击企图打进查干淖尔,没想到踏出洪格尔就被迎头痛击大败而回,查点损失竟然阵亡2147人,伤543人,损失战马1200匹。君臣众将震惊了。
那骑兵就是传说的漠北重骑,人马披鱼鳞厚甲,重达百斤,弓箭刀剑伤不了他,所向披糜。一般舍不得使用,今天库莫奚把他拉出来用了,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库莫奚骑兵不堪一击?他们在扮猪吃虎!狼外婆把大军一步步诱进洪格尔笼子,今天他的獠牙才露出来。以为大军英勇无敌的梦破碎了,这才明白陷入困境。
有重骑在,要冲出洪格尔杀到查干淖尔是不可能了,只有依城固守待援了。
一路势如破竹的虚荣原来是毒药,洪格尔处沙漠腹地,就算放你逃跑也逃不出去!后勤补给线肯定被打残了,后方应该知道大军出了问题,被困在这该死洪格尔了。
坐镇燕京的斛律金肯定要亲率大军救援,但是,他没有多少骑兵,步兵跋涉近2000里到达洪格尔,黄花菜早凉了。也许他就近启用宿州、多伦府兵?精锐大军尚且不敌,府兵见到库莫奚那不是一触即溃吗?多送一群炮灰垫底而已。
现在是无论官兵都感觉到事态严重了,随军带的粮草仅仅够用十日,即使库莫奚不攻城,十日之后呢?口粮实施限量,搜索城堡是否有藏粮,伤马都宰杀食用。
这又能够坚持多久呢?死亡阴影笼罩着洪格尔,它如一块大石压在齐军心头。
这时候,库莫奚阿那得一骑驰近城门,射上了一封羊皮书信,大喊城上守兵送给皇帝!
高洋把羊皮信展开,那是一封劝降信,高洋看得脸色铁青两眼冒火,咬牙切齿发狠。
皇帝把信推给河间王,高孝琬展开一看,只见羊皮上写着:
大库莫奚俟斤知会齐朝皇帝高洋,齐朝狂妄犯我库莫奚,损兵折将困兽洪格尔,粮绝无援,咎由自取死有余辜。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怜愚民无辜,特允许高洋率众投降。
念齐亦近邻,国内苍生无主,民惶惶不可终日,俟斤愿放高洋一马遣送回国,为睦邻友好,高洋俯首称臣,岁纳贡银500万两,粮1000万石,帛50万匹。盐铁各1000万斤。
物资交付之日即高洋回国之时,允许遣使回国筹备。机易失时不再来,特此知识会。
妈妈的,好生狂妄,他就断定我大齐非降不可了么?这什么条件?高孝琬怒从心中起。
大将军费通接过看信,左卫将军孙度接过看信,右卫将军裴光也接过看信,中军参军娄如虹也接过看信,一个个都脸色铁青眼神惶恐做声不得。
接受库莫奚条件,大齐朝成什么了?北伐丧师辱国已经无地自容,还订这城下之盟丧权辱国,有何面目回中原?不投降又怎么办?即使敌不攻城又能苟且偷生几日?
高洋双拳紧握指甲戮破皮肤,从小随父兄征战出生入死,没想今天轻率一念之差落得如此悲惨结局!从小就是强者没有屈服过谁,今天要当卑躬屈膝无耻卖国之徒了吗?
妈妈的库莫奚!欺人太甚,不就是有重骑碾压吗?没有重骑拚个鱼死网破,我栽了你也好不到那儿去!今天是中了圈套进行了这笼子,否则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投降?我高家纵横驰骋中原几代,从没有投降之人,订城下之盟苟且偷生?我高洋还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见母后兄弟?妈妈的,要攻城就攻说什么废话!
“各位卿家,库莫奚的信也看了,有什么主意,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众将军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首先开口,皇上心思还有些摸不透,以他个性或难接受投降吧?库莫奚的条件也太苛刻了,国内朝廷也难以接受,事关皇上安危怎么办?
将军们都把眼睛望向河间王,都想知道他什么想法,现在敢说真话的只有他了。
河间王高孝琬,是最年轻的将军,也是拥有军队最年轻的王爷,父亲高澄是现在齐朝奠基人,皇上凭借他留下的力量才能建立齐朝。登基之后追尊为文襄皇帝。高孝琬封河间王,祖母娄太后怕他年轻气盛闹事,让他移番出镇边境。
高孝琬也接受不了投降条款,憋着一肚子气,但是前日那仗惨败连累全军崩溃,自己军队阵亡十分之一,说不了硬气话骂不了人。他最希望打一胜仗雪耻。
“皇上,臣侄以为,该把这破书甩回去给伯里热,他以为我们必卑躬屈膝任他欺凌,我军虽陷入困境至少也该让他看到高家骨气!我齐朝不是任人搓捏的面团!”
皇上微微点头,大将军察觉,他也不愿意投降,但也不赞成高孝琬的激烈做法。
“皇上,库莫奚欺人太甚,这城下之盟当然不能答应,也不必如河间王剌激他们吧?”
左右卫两个将军点头同意大将军的意见,我军新败士气低落,剌激库莫奚没有任好处,他们一怒之下挥军攻城怎么办?还是想法谈判,或者能够找到一线生机的好。
皇上也不太明白河间王的意图:“河间王,说说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怕他恼怒攻城吗?”
“皇上,臣侄以为库莫奚不愿意攻城,这才写了这恶毒东西打击我们。我军不怕他攻城,库莫奚王牌是重骑,攻城就用不上,我军善于守城,攻城正好给他重创!”
这话有道理!皇帝眼睛一亮,能够重创攻城部队可以挽回几分面子,也给自己增加些分量,孝琬剌激库莫奚攻城思路不错,这老奸巨滑伯里热会上当吗?
时间推回几天,齐朝大军进洪格尔当晚,杭哈拉和前面临时驿站就遭受猛烈攻击,临时驿站一下就土崩瓦解,杭哈拉1000守军卒不及防城破,残部逃至赛音。
补给线断裂情况非常严重,立即飞鸽传书燕京总后勤部,仆射斛律金非常震惊,杭哈拉被袭占,皇上大军肯定困在洪格尔,没有粮草补充,皇上大军危在旦夕!
必须马上出兵救援,打通沙漠后勤补给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传书报告库莫奚袭击军队非常悍勇,绝不同于以前交战军队,我军不敌无法收复驿站,望总部派出援军。
斛律金也是久经战阵,立即明白所谓不同是军队虚招实招变化,皇上是中计了。手头有的是府兵,骑兵、精兵都已出征,这援军怎么派遣?千里迢迢远水难救近火呀!
斛律金急如热锅蚂蚁,皇上危如累卵怎么救援?谁能够救援?常山王兵强马壮最宜救援,可惜他远在京城,忽然,他想到了一个人:朔州东军元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