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朝大军开进洪格尔,居民早已逃光,那旺丢下粮草不多却有一大群羊,宰羊劳军士兵喜笑颜开大吃一顿,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城墙上卫兵发现城外一箭之地多了一条新土堤,有很多人在挖掘环城壕沟,这些库莫奚搞什么鬼呢?
皇帝高洋得到报告,带领高孝琬和众将军上城墙观察,这不是封锁沟吗?围城时常用来防止城里军队突围或出击。怎么回事?库莫奚把洪格尔围困了吗?他们昨天才弃城逃走,昨夜就来围城?这也太逗了吧?有那能耐为什么不守住城池呢?
转到南门,这边挖的封锁沟已经完成,显然工作是从南门开始,怎么?防止我军南逃?我军刚刚北伐至此,势如破竹,正要直捣敌巢穴查干淖尔,南逃?荒唐可笑!
这库莫奚吃错了什么药?一条封锁沟就能够阻止大军前进么?我中原伟大的长城都没能阻止胡马跨越,这小小封锁沟算什么?简直是儿戏,这库莫奚幼稚可笑!
“众位卿家,这一夜之间城外就多了条封锁沟,来路也挖断了,各位卿家怎么看?”
高孝琬作揖奏道:“皇上,臣侄以为这库莫奚在胡闹,他们挡不住大军就玩这花招!”
大将军费通奏道:“皇上,这是库莫奚疑兵之计,令我军迟疑不进争取时间。”
孙度抱拳行礼:“皇上,微臣以为,伯里热无兵可调阻拦我大军,黔驴技穷玩这了。”
说的都有道理,意思也差不多,皇上也是往这方面想的,君臣都认为这不是严重问题,一段封锁沟几队士兵两刻钟就填平,车马畅通无阻,要挖开就得半天了。
“虽然这沟壑阻挡不了我军看着也讨厌,那位将军去把城门前小丑打扫了恢复交通?”
虽然这是无足轻重任务谈不上功劳,也是讨好皇上机会,小人物不容易混就有平西将军、平北将军愿意效劳,各领本部两个团一个出南门,一个出北门扫荡‘小丑’。
城头鼙鼓咚咚,这是出兵信号,挖沟‘小丑’纷纷扔下工具拿起刀弓箭袋,跳上马背原来是一支整齐队伍。列队对着城门虎视眈眈,弯弓搭箭严阵以待。
平北将军兵出北门,两队步兵拿了铲子填沟,其他士兵在沟边射击‘小丑’大声叱骂。
“臭猪,吃胀了没事挖什么鸟沟?妈妈的,有劲没地方用给自己挖棺材坑去!”
“汉狗!死到临头了凶什么鸟?你现在是瓮中之鳖,老子什么时候高兴就逮你出来杀!”
“我呸!瓮你个头,就你挖这鸟沟也算瓮么?等着,老子过去逮住你,做瓮中之鳖!”
“臭汉狗!就你也配说逮住老子?白日做梦,老子现在就叫你去死!看箭!”
差不多同时,封锁沟两边都狠狠射箭,箭在这片空中南飞北飞,交叉组成一片箭网。填土士兵马上有十多人中箭,他们纷纷退下骂骂咧咧拿起盾牌。
毕竟库莫奚骑射技术比较精通,平北将军处于劣势,中箭的士兵越来越多,不得不后退脱离射程之外。库莫奚步步进迫推进到封锁沟边沿,那箭差不多射到城门前了。
平南将军出南门填沟,情况跟北门差不多,雄纠纠的出去沮丧着脸退回来。以为是一件不费力就容易完成的小事,可以讨皇上高兴,没想到小事不小给办砸了!
怎么去跟皇上说呢?说库莫奚的箭太厉害,我军打不过这沟没法填平了?这不但打了齐朝的脸打了皇上的脸,这龙颜大怒恐怕要立即推出辕门斩首呢!不说又怎么办?伤亡的事还好婉转,这沟明明没填平,城头一眼便见,真要老命,这话怎么说啊?
这队伍退回城是绝对不行,皇上要求填平封锁沟,扫荡小丑。这小丑扫没扫荡还好说,这封锁沟明明没填撤兵回去,那不是抗旨不遵么?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那就只有不惜代价填沟了,没办法那就死吧,做近卫就发誓为皇上尽忠,死于战斗是为皇上尽忠,死于填沟也是。平南将军下令,为皇上尽忠时刻到了,骑兵下马前排持盾后排弓箭,向前推进掩护填沟。督战队提刀在后,后退也是死,只好向前求侥幸了。
库莫奚也并非没有伤亡,汉军拚命推进的时候,距离拉近箭的命中率提高,铠甲容易射穿,对马的威胁很大,他们选择后退遁环射击。沟在慢慢变窄,填沟士兵频频中箭。
中箭退下到城门的士兵已接近百名,射中重要部位的已经死去十几个,还有几个在苟延残喘。瞥一眼就觉心寒,这沟……还要填吗?这时城头上喊皇上驾到!
平南将军拔出佩剑冲上前毫不犹豫的吼叫:“狠狠的射!把库莫奚猪给我射下去!”
高孝琬陪皇帝巡视到南门,看到局面对汉军很不利,跟皇上说了声便下城楼,拍马冲出望那斜斜冲近的库莫奚就是一箭!库莫奚一头栽下马来,又一骑冲近也栽下马了!
汉军爆发一声欢呼,那是压抑在生命底层爆发的欢呼,臭库莫奚你也有今天!
高孝琬又射杀两个敢于冲近的库莫奚,他们终于乖乖退到一箭之外,封锁沟也填平了。
填平一条封锁沟付出一百多伤亡的代价,这灼灼鲜血终于让齐朝君臣脑子清醒,库莫奚绝对不是想像那样不堪一击,见到了大齐雄师就闻风而逃。他是一头凶狼!
一头凶狼并不是十分吓人,而一头善于伪装的凶狼就叫人心底发冷,就像狼外婆。它冷不防就能够咬住你的咽喉!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库莫奚绝不是幼稚可笑!
挖封锁沟就意味着围城,也就是说,齐朝大军被围困在这洪格尔了,这城堡不是大军攻克,而是他们故意放水让大军进去的。就像捕兽的笼子进去就出不来了。
那么沿途弃城而逃的城堡,那也是故意放弃,一步步引诱大军深入,最后关进洪格尔这个笼子。库莫奚不但要打败齐朝大军,而且要一口吃掉,所以才装出闻风丧胆样子。
大齐朝君臣都意识到洪格尔是个笼子,自己上当中了敌人圈套,被当猎物赶进了笼子。个个都感到身陷危境芒剌在背,但是在皇帝面前不敢说,尽量装成若无其事。
“平南,你办的什么差?”大将军费通打破尴尬,一本正经训斥平南将军:“填条壕沟都不行,做事这样颠三倒四,如何上阵杀敌?换是河间王不是手到擒来?”
平南将军只是六品武官,办砸了差事跪在皇帝脚下请罪,听了这话浑身发抖,丢了皇上面子罪可大可小,全凭皇上心情。大将军执行军法杀他就如杀只鸡,伏在地上不停磕头。
河间王神箭震慑库莫奚,不济事的只是平南军一部,皇上心情还不是很坏,对大将军挥了一下手。大将军会意,喝道:“平南办差不力,来人,拖下去打20军棍以儆效尤!”
第二天,填平的壕沟又被挖开了,城头举目四望都是库莫奚的狼头旗帜,不知来了多少人马。前天放出去的斥侯一个都没有回来,这洪格尔是真正被围困了。
不是说阿会部只有3000常备军吗?围困洪格尔至少得两万军队,这么多军队从何而来?也许旗帜下没有军队呢?皇上决定兵出北门向查干淖尔推进!
仍然以河间王为先锋,左卫军随后跟进,城头鼙鼓震耳欲聋,城门大开步兵团填平封锁沟,骑兵四马并列前进,前方营寨旗帜飘动马蹄声阵阵,一队队骑兵冲出列阵。
高孝琬发现桑根城落荒而逃的阿那得就赫然排在前列,这卑劣的家伙果然是伪装的恶狼!他纵火烧粮草虚晃一枪假装不敌,然后全身而退拐到这儿来阻击我军!
“卑劣阿那得,逃了又逃的无耻东西!还有脸再出阵呀?脸皮厚的多没见你这样厚的!”
“呦,是汉狗小王爷呀?”阿那得嘿嘿冷笑:“你说过要一决雌雄,今天你等到了,只怕有脸出阵可没脸回家了。以为自己挺厉害么?一会儿你想脸皮老也好没机会啦!”
“卑鄙猪,以为你奸计就得呈了么?我大军是你想围就围的?我先杀了你,看箭!”
高孝琬一箭望他面门射去,阿那得弓一拨把箭打落,奸笑道:“卑鄙?那是你汉狗愚蠢!我堂堂库莫奚勇士有弃城而逃的么?你自己要跳坑怨谁?这就叫兵不厌诈!”
“诈你个头!卑鄙猪去死!”高孝琬手一招亲卫一齐发箭。阿那得一手弓一手刀把箭纷纷打落在地,他也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把手一招,两军就对射起来。
库莫奚号角吹响,那是要冲阵信号,汉军步兵中间结阵,推出拒马,骑兵两侧呼应。库莫奚人壮马大冲击力非同一般,拒马掀翻折断,汉军骑兵冲出掩杀,人喊马嘶刀光剑影下肢残血飞人头乱滚。你冲我撞黄尘滚滚人仰马翻,只杀得天昏地暗力竭声嘶。
忽然库莫奚阵中出现横排骑兵,战马特别高大人马都披着重甲,箭射不透,他如一堵铁墙该说如后世坦克,骑兵在他冲击下人仰马翻,步兵阵就如土坯瓦砾分崩离析。
这骑兵冲入中军碾压,引起阵势崩溃,汉军争先恐后逃回城堡,互相践踏死者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