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鹤珉瞪大了眼睛,又是惊奇又是震惊的样子,快步的走到云扇面前,似乎是想要将她瞧个仔细。云扇吓得往程纪榕怀里一躲,瓮声瓮气道,“我没见过你……”
程纪榕一把推开亓鹤珉,将云扇护在怀里,嘴里骂道,“你走远些!平白吓着人!”
亓鹤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尴尬的后退了两步,只是目光还是在云扇身上移不开,放轻放慢了声音,似乎这样就能增加可信度似的,“真的,这个小妹妹我真的见过!去年我去平王府,郑睿闻给我看的一幅画,和她长得差不离!”
郑睿闻是平王府的世子,也算是程纪榕的表兄弟。当初平王与平王妃遇刺,家中没有男丁,平王的亲弟顺理成章的承袭了爵位。
如今靖王府与平王府平时也还算有来往,郑睿闻比程纪榕还大两岁,不过却是成天插科打诨无所事事,程纪榕便不太喜欢与他来往。
“郑睿闻?他能拿出什么东西?我这妹妹哪儿都没去过,怎么会有什么画像。”程纪榕显然是不信。
“真的!”亓鹤珉急了,又上前两步,“他说是以前哪个长辈儿时的画像,他,他也不知道是谁了,说,说是你祖母的亲妹妹!”
“嘻嘻,”云扇忽然笑了出来,从程纪榕怀里钻出一个脑袋,看着程纪榕笑道,“柿子,这个大哥哥好奇怪!小扇子才没画过画。”
云扇的笑容纯真,不像是有假,亓鹤珉其实也不过是第一眼瞧着觉得奇怪,没头没脑的喊出来之后也觉得唐突。
“难道是我记错了?”亓鹤珉转念一想,那郑睿闻明明说那是他一个已经故亡的长辈,又怎么会和这个小妹妹有关系呢。
“行了,不是说有问题要请教刘夫子吗?还不去。”
程纪榕在他身后推了一把,亓鹤珉这才发现刘夫子一直站在那儿呢,红着脸结结巴巴道,“哦,哦,对的,刘夫子,这几天我看了几本书,有许多处不明白的,想要向你请教……”
“五皇子,请讲。”刘夫子朝他拱了拱手。
程纪榕将怀里的云扇拎出来,让她在面前的矮凳上端正的做好,问道,“你今天倒是来得早,怎么没有赖在床上?”
云扇苦恼的皱起眉头,将手递给他看,指尖几处红彤彤的,在白嫩的手上显得有些触目惊心,程纪榕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手,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弄的?摔了还是磕着的?那些奴才就这么看着?”
云扇知道程纪榕心疼她,耷拉着脸凑过去卖可怜,“柿子,我可怜吧?我要是不来上课,她们还要逼着我练针线活呢……那针我都拿不牢,一不小心就会戳到手上,都疼死我了。”
“针线活?”程纪榕提到心口的满腔怒气被这三个字给堵在了那里,心里的愤怒一下子变得有些无厘头起来。
“是啊。”云扇的两只手在空中挥了挥,“可疼了,老祖宗她们都不疼我,一定要小扇子做!”说完眼巴巴的看着程纪榕,意思是,她们不疼我,你疼不疼我啊?
“……”程纪榕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你这小东西可真知道怎么吓人!”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口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种翠绿色的药膏。程纪榕握着云扇的小手,伸进去沾了一点,冰冰凉的感觉立刻从指尖蔓延开来,直让人舒服到心里去。
程纪榕帮着她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抹过去,末了将这个小盒子她的怀里,“喏,这个是师父给我的,以后要是再被针戳了,你就抹一点,一会儿就好了。”
原来以为起码会得到一点宽慰的云扇呆呆的看着手心那一盒药膏,半晌才气哼哼的叫道,“你一点都不心疼小扇子!”
程纪榕一听这话,好气又好笑,“我要是不心疼你,管你做什么!你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作势要拿回药膏。
“小扇子才不是臭丫头,”云扇笑嘻嘻的将药膏收进自己的怀里,“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