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祯铭敲了敲董事长办公室，里面说了一句“请进”，他把门推开，悠悠然地走了进去。
“坐吧。”陆千山看起来兴致不错，还在打理窗台边的琴叶榕。
陆千山拿起剪刀，绕着琴叶榕走了一圈，用手拿起一片半黄的叶子，嫌弃地看了一眼。
那片叶子肥大，算是那半枝里顶不错的，陆千山笑笑，举起剪刀，毫不留情地剪去。
“这件事办得不错，很有效率，见效也显著，”陆千山放下手里的剪刀，拿起水壶在叶子上喷点水，“陆千庭一倒台，公司里就没有什么人敢跟你叫板了。我听说，你现在声望很高。”
说完，陆千山放下水壶，抽了一张纸擦手。
“我声望高，只是因为我是董事长的儿子，并不是因为我除了陆千庭。”
陆祯铭知道陆千山在想什么。
他这父亲性格多疑，担忧他除了陆千庭之后，会把控住集团的大权，成为第二个陆千庭。
陆千山把桌上的白纸铺开，凝着那张白纸，似在随意说着：“你是董事长的儿子，就能让他们如此信服你吗？陆千庭是我的弟弟，他在的时候集团是什么的情况，你心里清楚。”
“您若是担心我成为第二个陆千庭，大可以现在就罢免了我，收回我的总裁职位。”陆祯铭不摆弯道，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
陆千山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两父子就这样对峙着，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过了一会儿，陆千山的疑心似乎消了一点，语气也缓下来：“陆千庭一倒台，你手上的事情也不必那么着急，可以先放一放。江家那边最近有没有走动？”
“没有，”陆祯铭说，“为了不显得太刻意，我和江婷这几天的联系不算太密切。”
一句话，既说明了目的，又打消了陆千山的疑虑。
果然，陆千山颔首，认同地点头：“这么做也是合理的，太亲密就会显得我们过于着急刻意，会让江家疑惑我们的目的。”
陆千山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墨汁，在白纸上书写了“事在人为”几个大字。
“晚宴已经过去了几天，你和江婷也该有下一步了，”陆千山放下笔，凝着他，“事在人为，否则，无为就是无用了。”
陆千山逼迫和要挟的滋味十足。
“我有安排。”陆祯铭闲闲地回了一句，丝毫不受陆千山的干扰。
他从容起身，云淡风轻地说：“如果没有什么，我就先出去了。”
陆千山挥挥手。
从陆千山的办公室一出来，陆祯铭的眼眸中又染上了那层凉薄。
他经过许念念座位的时候，敲了一下许念念的桌子，示意许念念跟进来。
关上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许念念走到他的身边，压声问：“陆千山找你说了什么？”
“让我去接触江婷。”陆祯铭抬手，示意她坐到自己的腿上。
许念念笑着，搬了张椅子过来，搭在他的腿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懒洋洋地问：“那你去呗，反正我不担忧。”
陆祯铭有点受伤，这个女人居然这么不重视自己？
“你要是做了点别的事情出来，我和叶云的都不会放过你的。”许念念佯装威胁。
陆祯铭叹了一声，愁眉苦脸地说：“要让你吃个醋怎么那么难？”
“哼。”许念念鄙夷地看着他。
“我叫你进来，是想跟你说说陈经理和刘经理的事情。”
许念念收回脸上的悠然。
“这次扳倒陆千庭，大家都知道是陈经理告发。只有你我才知道，他们两个原先是陆千庭的人，被我们两个利用了。”
“你是要斩草除根吗？”
“不管他们两个出于什么目的跟着陆千庭，我都可以不追究。但有一点，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什么？”
陆祯铭冷冷地回答：“背叛。”
简短，又凝重。
许念念想了想，做了自己的揣测：“他们能为了一点利益就背叛陆千庭，说不定以后也会为了利益出卖陆氏。”
“这种两边倒的墙头草，留着也是个祸害。”
“但是他们现在立了功劳，如果这个时候开除他们，会让底下的员工寒心，你刚来陆氏，集团肯定还会有不服你的人。
许念念说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留下几道深深的印痕，“这些个股东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又煽动人心，给你背后一箭，这……”
“他们留着，终归是个祸患。”
“不如，就让他们调去西大区，大区总监跟副总差不多，明面上他们是升迁，可西大区刚刚开始，他们两过去肯定业务不熟悉，西大区一乱，我们就有了理由，到时候再开除也不迟。”
陆祯铭点头：“西大区有四叔在，他们过去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晚上回去我和四叔联系，让他那边安排一下，明天我就把他们调过去。”
中午，许念念趴在办公桌上午休，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摸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
“念念，”是乔明轩的声音，“你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
“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说吧。”许念念知道乔明轩和季媛交好，又几次帮着季媛做事，自然不愿意见他。
“我就耽误你几分钟，可以吗？”乔明轩的话语中带着哀求。
许念念思忖了几秒，点头同意了：“我在陆氏楼下的咖啡店等你。”
对方一口答应了：“10分钟后我就到。”
挂了电话，许念念拿着手机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边在思考乔明轩的意图。
楼下咖啡厅，乔明轩提前来到了。
许念念仅是拿了手机便下楼，坐到乔明轩的对面，也不喝桌上的咖啡，直接问：“说吧，你从南部找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为了季媛。”
乔明轩说完，许念念就忍不住愤怒起来。
但是公众场合，她只能压着声音低声骂：“季媛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为什么你还要偏袒她，维护她？在你的心里，你喜欢季媛，难道就不分辨是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