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尴尬。
蒋天辰：“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
蒋向阳斜睨他一眼，拿过烟灰缸抖了抖烟头上的烟灰。
蒋天辰也不气恼：“我见过你妹妹，她把你们教育得很好。我替你们自豪。”
蒋向阳似笑非笑看向他。
那表情表达了：他们不需要他的自豪。
蒋天辰看出来了，他苦笑一下。
又很快恢复。
他说道：“你公司的事情我听说了，你爷爷这件事情做得太过了。”
他说：“爸爸也想为你争取，可，蒋氏你也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话。”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公司……”
蒋向阳眼眸顿时更冷了。
蒋天辰悻悻收回声，然后挤出一抹笑：“我知道，你有本事，应该看不上我那点家业。”
蒋向阳用力按灭香烟。
蒋天辰忙着掏出钱包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你每年压岁钱，我没有办法交给你，现在一次性交给你。”
他把银行卡放在转盘上，转动到蒋向阳面前。
蒋向阳讥讽一笑。
“这是你应该的，你拿着吧。”蒋天辰口气有些哀求。
“我这些年心里也不好过，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有苦衷的。”
要是换了几年前蒋向阳听到这些话，早就掀桌子走人了。
他现在像是看一场笑话。
可笑又可悲。
蒋天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在完全尴尬之前，服务员把饭菜端了上来。
蒋天辰把菜先转到蒋向阳面前：“我记得你爱吃这道菜，焖猪蹄。”
蒋向阳没有动筷子。
蒋天辰也不着急，等着。
他笑着说：“你妹妹还嘲笑你，说什么以形补形，你当时气坏了。”
蒋向阳也的确有些饿了。
他拿起筷子稍微吃了一点。
蒋天辰见他动筷，脸上都要笑出皱纹来了。
“吃，吃，这个你爱吃。”他给他夹菜。
蒋向阳把他交得菜放在银行卡上。
他羞辱的意思很清楚。
蒋天辰笑容收了一些，最后干笑：“不爱吃了啊，爸爸不知道，这么多年了，口味都会变得。”
蒋向阳吃了两碗炒面，然后就停了筷子。
从口袋中拿出钱，把炒面那盘费用给付了。
直接站起来走人，他转开包厢的门，停了一下：“别来找我。”
蒋天辰眼眶有些红了。
“我做错了什么？”
走出门口蒋向阳停下脚步。
原本平静的心，顿时愤怒起来，他冲了进去，揪起蒋天辰领子。
他说他做错什么！
他怎么有脸说这句话！
助理听到响声，在外面冲了进来。
蒋向阳怒道：“那个女人叫人绑架你女儿！你亲生的女儿！你说你做错什么！”
蒋天辰：“我也是在蒋舒找到之后，确认无碍之后，我才选择她们的啊。”
蒋向阳气笑了。
这算什么歪理。
人没死，这一切都能算了吗？
蒋向阳怒道：“那我找人把她强了。反正她人没事，你也会让她放过我吧！”
“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蒋天辰也恼了：“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你读了这么多书，都学了什么！”
他不讲理！
“绑架罪，是要判刑的！蒋舒那时候救回来什么情况你没有看到吗？要不是她命大，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你跟我说，你有什么错！”
蒋向阳推开他，拿起餐桌上湿巾嫌弃的擦了擦手：“你真的不配做人父。”
蒋天辰：“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够忍心让她进去。”
蒋向阳道：“她杀人，绑架！这种人是社会败类！”
十几年前，华夏国警察办事程序没有这么完善。
才会被陈情逃了。
蒋天辰替陈情说话：“她那是正当自卫，绑架小舒儿，陈情只是气不过小舒儿对她不尊敬，一时间气昏头了。”
蒋向阳冷冷看向蒋天辰：“这些话，你自己拿来自欺欺人吧。”
蒋天辰沉默了。
蒋向阳甩下湿巾：“别在我们面前表现什么慈父形象。你选择凶手那一刻，你就不是我们的父亲。”
蒋向阳：“我今天没有向你动手，并不是因为我身上还流着你的血，是因为你不配！”
说完，他迈着长腿走了。
走得干净利索，走得十分绝情。
就像他当年飞去国外找陈情母女一样。
其实这么多年来，蒋天辰也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是不是不该为了蒋莓而包庇陈情。
一想起陈情那张柔弱时又带着一股坚强的倔强。
蒋天辰喃喃自语道：“她从穷乡僻壤出来的，她法律观念没有我们的强。”
“她只是想要吓吓蒋舒，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她。”
“阿情她没有那么多坏心思。”
“是向阳和小舒儿他们误会阿情。”
人在老得时候，就会不断得想要挽回什么。
就怕自己病死时候，身边的亲人太少了，太孤独了，显得太过可怜了。
他有三个孩子啊。
他可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啊。
蒋天辰有些落魄离开S市。
*
蒋天辰去找蒋向阳这件事情，陈情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陈情气得浑身都颤抖了：“他真的这么说？要把家业给那个杂种！”
助理压低声音，躲在角落，“是的夫人。不过蒋经理没有收，甚至让蒋总不要骚扰他。”
可惜这后面一句话，并没有被陈情听进去。
她只听见，是的夫人。
陈情挂了手机，一扫梳妆台上所有的护肤品。
一群贱人！
蒋天辰，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她！
这么多年的夫妻情谊。
他居然还想着那两个贱种。
那两个贱种有什么好的。
当初，就不该要什么赎金，就应该直接杀了蒋舒！
连带那个蒋向阳也一并解决了！
陈情拉开抽屉，拿出柯子煜给她的名片，名片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手机号码。
柯子煜说，这是一个杀手号码。
一次性的，一个号码只能打一次。
手机接通了，手机那头传来变声器的声音：“杀谁？”
还真是直截了当。
陈情把蒋向阳信息说了一下。
过了十秒，对方报价：“五千万。”
陈情吓了一跳：“这么贵。”
那人冷笑一下，口气有些不屑：“蒋氏分公司总经理！全国男子武术亚军，18届散打冠军！蒋氏集团当家的孙子。给你十秒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