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男人不让大家走,又不让报官,所有人都不乐意了。
“你凭什么不让我们走!谁偷你钱了你找谁啊,在这撒什么疯!”
“我们读书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真是有辱斯文!”
“丢钱你不报官,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这栽赃陷害!”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这两兄弟,甚至有人试图直接冲出去。
那守门的汉子也不含糊。
试图冲出去那人刚一靠近门,那汉子直接一刀砍下去。
呲——
那人的胳膊挨了一刀,惨叫着倒在地上。
想冲出去的人是那四个书生中的一个。
其他三个人见他真的被砍了一刀,也不喊什么有辱斯文了。
都鹌鹑一样缩着,连一个上来扶他一把的都没有。
最后还是那两个驿卒看这人叫的凄惨,过去扶了一把,将人扶到椅子上坐下来了。
看这混乱的模样,一时半会估计解决不完,温卿卿不太想在这耽误太多时间。
“半个时辰,我查。”
少女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听得人一头雾水。
霍之麟上道的开始充当翻译。
“这案子我们来查,半个时辰时间,一定给你们个交代。”
孙鸣一看有人愿意站出来稳定局面,赶紧帮着说话。
“兄弟,左右你们现在也没什么好的法子,他们好歹是大理寺的人,让他们试试呗。”
这话说得有理,两兄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意了。
一进入查案状态,温卿卿的状态明显变得压迫感极强。
与刚刚楼上那个乖巧的瓷娃娃完全不搭噶了。
霍之麟小露了两手武艺,说服了那两兄弟将人交给他看守。
温卿卿则是征用了一楼驿长的房间,对兰岭驿站的所有人,挨个问询。
第一个问的,是丢东西那两兄弟。
温卿卿坐在,手拿纸笔边问边记。
“姓名、籍贯。”
又矮又壮那个男人道:“我叫李早,他是我兄弟李光,我们是亲兄弟,丰县人。”
“做何行当。”
“采药人,我们那边临山,我们兄弟俩上山采药,再根据药的品相决定卖到哪里。”
“昨夜做了什么。”
……
同样的问题循环往复,温卿卿很快将在场的所有人问完了。
李姓兄弟问过之后,立刻回去接过了霍之麟的看守任务。
霍之麟则趁着这个时间去将整个驿馆所有房间、大家的行李,房间的细节,全都查看了一遍。
查完之后,霍之麟去找温卿卿汇合。
一进门,霍之麟就迫不及待问温卿卿。
“怎么样?”
温卿卿将情况梳理一遍,快速跟霍之麟对了一遍。
兰岭驿站一共有三间大通铺。
昨天三波人,刚好是一波一间,倒也好问。
那同行的一家三口是要到临县省亲,徒步而来,昨晚因为路途劳累,又淋了雨,他们早早就睡了。
一家三口都不清楚李姓兄弟包中有钱的情况。
温卿卿看到了那家人鞋子的情况。
虽然已经被人细心的清理了,但是还是能看到泥土曾经在上边印过的痕迹。
确实是冒雨走路会造成的情况,应是没有撒谎。
这个情况也得到了霍之麟的证实。
这家人住的那间屋子里用来存放废弃物的木桶中有被扣下来的泥土。
那四个读书人是一个书院的朋友,这次出来踏青,被大雨困在了附近,于是前来驿站避雨歇息。
其余人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其中一个叫王良的表现的有些奇怪。
虽然昨晚与其他书生都是一道行动,没什么问题,但他一个劲的说自己是清白的,嚷嚷要走。
这个王良也是那个冲出去被守门汉子李光一刀划伤那个。
驿长孙鸣没什么问题。
两个驿卒分别叫张兆、袁虎,那个叫袁虎的有些不太对。
问起知不知道那两兄弟手中有钱的时候,袁虎眼睛极快的眨了好几下,是典型的心虚的表现。
他在说谎。
霍之麟搜查了所有人的行李,所有人的行李中,确实都没有李姓兄弟所说的三块金饼和老参。
“但是有件事很奇怪。”
霍之麟一屁股坐在大通铺上,用手支着后仰的身体,侧着头看温卿卿。
“李姓兄弟住那间屋子里面的地板,还有他们门口的地板,都被人抹过。”
“门边的窗户下边有一排模糊的痕迹,不知道是泥点子还是水点子的痕迹,我蹲下去看才看到的,像是被甩上去的。”
温卿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二楼?”
“看了,门都锁着,我挨个进去看的,都没什么异常。”
“而且……昨天雨太大了,我睡的不踏实,所以可以肯定,没人上楼。”
温卿卿又在纸上记了几笔,继续往下问。
“院中?”
“雨下了一整晚,院子里冲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
温卿卿手中的笔一顿。
随即,温卿卿抬起头,吐出两个字。
“袁虎。”
……
“大人……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袁虎坐在椅子上,目光飘忽,两只手绞在一起,整个人畏畏缩缩的。
温卿卿坐在他对面,霍之麟站在温卿卿右后方,手中宝剑出鞘,主打一个震慑。
“袁虎,回答的时候可要想好,要是被我发现有一句虚言……呵呵……”
霍之麟阴恻恻一笑,吓得袁虎坐在椅子上又是一抖。
“是……是……”
温卿卿又一次铺好纸笔,开始问。
“张兆可有什么癖好?如嫖娼、赌博之类的。”
“没,没有。”
“他的家中最近有发生什么事情么?”
袁虎一时间没有答话,霍之麟一剑削在桌角,将桌面削掉一角。
削掉桌角的同时,霍之麟的目光一直盯着袁虎没动。
袁虎被吓得都快哭了。
“没……没什么啊……”
听到这个回答,霍之麟手一动,那剑眼看着就要朝袁虎落下的。
袁虎闭上眼,惊恐道:“张兆……张兆家中有一老母,最近……最近似乎是生病了。”
“前几日张兆还找我借了钱,说要给母亲抓药。”
“这……这算么?”
霍之麟收回剑,朝温卿卿抛了个得意的眼神。
那模样,活像讨赏的萨摩。
温卿卿敛眸遮住眼中的笑意,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昨日,你最后一次见到张兆,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