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财尽失、眼睛被刺瞎……
这不管哪一个,都让崔老太恐惧上头。
她想求饶,但是霍之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冯大人,辛苦您将这位辱骂朝廷命官的‘崔老太’带回县衙,我们就先离开了。”
“是是是。”
冯承德目送霍之麟护着温卿卿离开,看到瘫软在地上的崔老太和蹲在崔老太跟前,低着头不说话的丽娘。
面上沉痛的叹了口气,心里爽歪歪。
崔鑫死后,这个老太婆可没少去县衙闹,也就这几天才消停点,县廨的人就没有一个对她有好感的。
现在看到这不讲理的老太婆吃瘪,冯承德乐着呢!
“哎呀刚刚在外面就跟你说了,里面坐着的两个是大理寺的来的人,你怎么还是我行我素的!”
“你看看,这我可救不了你!”
冯承德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训斥了两句,然后就坐下喝茶不说话了。
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想着只是问话,就没带衙役。
霍之麟既然说了要把人逮到县廨,那两人走后定会通知衙役过来,现在他只需要坐着等就行了。
刚好,继续喝刚刚没喝够的茶水~
地上坐着的崔老太哭了一阵,哭着哭着就开始掐丽娘,边掐边骂。
“你个骚蹄子!也不知道出来拦着我点!把你娶回来之后就没好事!你……”
不管那老太婆怎么闹腾,冯承德都只管喝自己的茶水,只当没看见。
冯承德想的清楚,要是他现在帮了丽娘,后面那刻薄的老婆子再故意拿这个编排丽娘,那丽娘日后这日子才是没法过呢!
所以,虽然可怜丽娘,但是他们家里的闹剧,冯承德还是没管。
不过今日那老太婆也没什么骂人的心思,没骂几句就停了。
崔老太还想找冯承德求情,冯承德才不趟这浑水,只敷衍了事。
看出冯承德的敷衍,崔老太也不好在说话。
屋子安静下来,冯承德喝茶喝的清净。
两名衙役姗姗来迟,冷着脸,丝毫不理会崔老太的谄媚求情,冷酷的将崔老太带走了。
早一步离开的温卿卿和霍之麟去干嘛了呢?
他们让负责探查的衙役,带着他们把那几处田会癔症的时候说的杀人的地方都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们又然后重新去走访了一遍田会周边的亲戚朋友,询问了街坊邻居对田会的看法。
得出结论……
田会是个聪明人,在做生意上很有自己的眼光,从孤儿走到现在,不说家财万贯,也是一方富户了。
要说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邻里异口同声说的都一样——他年近四十了,一直没娶亲。
这田会自打搬过来,就一个人住。
屋头没一个女人,也没有去秦楼楚馆的爱好,就连那凑过来自荐枕席的,田会也都拒绝的干脆。
端的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听那些邻居的意思,田会总说自己没碰上喜欢的,所以才一直没娶亲。
但大家都猜测他是因为需要做生意老不着家,再加上家里没老人操办,这才拖到四十都没娶亲。
但也有大妈说,田会指定是心里有人呢!要是没人,谁耐得住这么多年?
除了“不娶亲”这点,大家都说田会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田会这边一无所获,两人又去捞出尸体的地方走访了一下周围的住户店家,同样是一无所获。
那就剩崔鑫那边了。
崔老太已经被抓到牢里了,不能跑出来给人添堵,崔鑫这边的调查就顺畅多了。
尤其是崔家的邻里看到他们将崔老太带走了,都一个劲的拍手叫好,连带着问话都顺利不少。
不管问什么,大家都绞尽脑汁的想,十分卖力。
崔鑫也不常在家,家里一般都只有崔老太和他媳妇丽娘两个人。
而且就算是回家了,崔鑫也很少在家里待着,不是出去跟朋友喝酒,就是去打马吊,反正就是不在家里。
崔家周围整条街的人都说,那崔老太泼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丽娘的日子是真的不好过。
那崔鑫也不是个贴心的,从来不管丽娘。
丽娘平日里为人不错,一说起崔家,大家伙不少都替她说话,对她十分同情。
崔家邻居家的大娘一听两人是来问崔鑫平日里的为人什么的,那是毫不留情的将他家骂了一通。
“崔家哟!造孽啊!”
那大娘本来坐在门口撅豆角,听到霍之麟问,豆角都不撅了,往盆里一摔就开始骂。
“崔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当初费尽心思,使那下作手段抢人家丽娘,真娶回家了,又把人家当下人使唤!”
“天天在家没别的事干就磋磨人,我看不下去说两句,她半夜还把我家的菜地给浇热水了!”
看得出自家菜地被浇热水这事对大娘的心理伤害很大,一提起这事,大娘张嘴就又是一串毫无顾忌的辱骂。
骂够了,大娘话题一转,问霍之麟:“我家菜地被浇热水这事,你们官府能管么?”
大娘太自来熟,嘚嘚不停。
费了不小的力气,答应了大娘会在牢里狠狠地教育崔老太,霍之麟才得以脱身。
大娘虽然说了一大框废话,但其中还是有有用信息的。
丽娘嫁到崔家,似乎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得了这条信息,两人马不停蹄回到县衙,查了丽娘的籍贯,又去丽娘娘家打探去了。
丽娘家住在万年县的富贵胡同。
名字富贵,但胡同里面可一点也不富贵。
富贵胡同里住的都是卖力气的脚夫,跟富贵两个字不说完全不沾边吧,那也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丽娘家里也不例外,她的爹爹、弟弟,都是帮人送货卸货的脚夫。
霍之麟到丽娘家里的时候是傍晚,但是家中只有她娘和她弟媳妇在,她爹爹和弟弟都还在外面帮人搬货干活。
家中的两个女人身上都穿着缝缝补补,补丁摞着补丁的衣服。
就连衣服上补丁的颜色,都已经洗的发白了。
走近了可以看到,两人的脸都是又黄又干,能看到明显的起皮痕迹。
一听两人的来意,那饱经风霜的女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那可怜的女儿(姐姐)啊……呜呜呜……”
二重奏一响起,直哭的霍之麟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