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修杰的信上说道,他从来都没有给赫连卿写过什么信,哪日他收到天朗国传来的密信后,便低调的与陌司鹰道了别,就离开了。
因为事发突然,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和赫连卿说一声。
起初赫连卿以为是禹修杰骗他的,可后来听到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禹修杰的弟弟在他离开天朗国的期间,迅速的挟制了天朗国的伯主,并要挟伯主让位。
内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禹修杰肯定在北盛呆不住,于是快马加鞭赶回去平定内乱。
信后还写到,禹修杰的弟弟是受人蛊惑,才会野心突起,意图吞掉天朗国,而根据他的描述,那个人不是他们天朗国的人,听口音比较像是北盛这边的京城音。
哪日赫连卿是因为禹修杰的信,才会出城,而禹修杰却因为内乱的事情,低调的离开了京城,无法与他当日的行为作证。
这一件事串起来看,怎么都像是一件事先设计好的,就等着他往里面钻。
幕后的人是有备而来,这次的事情分明就是针对他们而为的。只是让赫连卿想不明白的是,他一向谨慎,禁军令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掉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在花楼里,他被一个倒酒的艺伎泼了一身的水,其间似乎将禁军令取下来过,但是后来听到自家娘追过来的时候,慌忙之中,好像抓错了东西。
后来在城外与黑衣人搏斗的时候,禁军令掉了,磕在石头上,顿时就裂出一道痕迹来,他才猛然惊醒禁军令被人调了包。
只是想等他脱身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也不知道黑衣人弄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便身处在乡下的一家农户里面了。
后来他去见夏许许,被韩朝寻当场抓获,他相信许许是绝对不可能出卖他的,而那封信写的极其隐秘,就连地址也都是说的暗号。
除了许许之外,是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里的,所以他心中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战王府里肯定也有外人的奸细,或者说是战王。
第一种情况的话,出现的概率非常的下,因为就算耳目的视力再好,听力再好,也不可能读出许许脑子里的东西。
相比之下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就太大了,如果许许拆信的时候,战王就在她身边,那么许许肯定会跟他说起这件事的。
而且京城里的贵胄们,有谁比战王更有涉外的经验,能够把握其他国家的内政,这个人,还真就非战王莫属。之前战王不是拿赫连家的安危做要挟吗?所以这件事情一下子就明透露。
夏许许在安夏的这段日子,赫连卿有跟她些过很多的信,提醒她要提防战王,只是这些信件全部都了无音信,如同石沉大海了一般。
所以赫连卿就更加担心许许的安危了,他有想过要去找她,只是他还没有出城,就被人拦了回来,这些人每次都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心中似乎隐隐猜了出来。
至到战王独自回京,并没有看到许许的时候,他便想到,是不是战王怕这件事败露,有意将许许困在安夏城。
只是他回来只是为了处理朝中的事情,并没又对赫连家做什么,这一点又让他迷惑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拿捏不准,幕后主使到底是不是陌司北。
他之所以不愿意出去,只是因为出去后处处受人监视,多做多错,还不如好好的待在屋子里,静观后效。
赫连夫人还在门外叨叨不休,忽然吱啦的一声,门开了,赫连卿邋里邋遢的身影出现在了赫连夫人的眼前。
“卿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多伤为娘的心啊!”
赫连夫人扑在赫连卿的怀里,用手捶打着他的身子,似乎在宣泄心里的担心。
“娘,许许的信呢?”
赫连卿的声音有些粗嘎,不复以往的那般活性了,比较死板,只是那双眼睛看起来还算是炯炯有神。赫连夫人连忙将信递给了他,一边还高兴的说着。
“听说许许生了个男孩,小名叫嘟嘟,再过几天就会到京城了”
赫连卿看着信,听着赫连夫人说的那些,眉头锁的更紧了,现在许许和战王之间都有了孩子,她还会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无论夏许许生几个孩子,不都已经跟我们赫连家没有关系了吗?”
赫连芸的声音在赫连夫人背后凉凉的传过来,紧接着她走过来,一把扯过赫连卿手里的信,眸子里泛着冷光,不屑一顾。
她伸手便将信纸撕了个粉碎,然后重重的扔在地上。
赫连夫人瞪大眼,脸上似乎有些生气,语气生冷的质问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整日里就发着疯,一天到晚的不回家,那未昌安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不要脸,我们赫连家还要呢”
这是赫连夫人第一次怼赫连芸说出这般的重话,因为她是真的生气了。
赫连芸愣住了,她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会从赫连夫人的嘴里听到这样羞辱的言辞,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手指微蜷,死死的揪住自己的衣角。
嘴唇都是颤抖的,上一刻她还在为赫连卿的事情折腾,差点在未昌安面前落下了破绽,后一刻居然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羞辱。
她也是个女儿家,这样难听的字眼,就像是一把钝刀,来回的在她心上划来划去。
“到底我在是你的女儿,还是夏许许!”
赫连芸梗着脖子,瞪着眼,迫切的想要从赫连夫人哪里寻一个答案,而赫连夫人也是心头后悔了,她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到底她是她的亲生女儿。
赫连夫人将头瞥向一边,用手指抹了抹眼角的泪。
“你知道夏许许回到夏家都做了什么吗?三房被她折腾的只剩下一对孤母孤女,二房的叔公也断了腿,她就是一个祸害,我们赫连家变成这样,也都是她害的”
赫连芸的声音有些癫狂,肆意的宣泄出心底的怨恨,尖锐的语调,就好像无数把尖刀在瞄准她所攻击的目标一样。
赫连夫人气的浑身颤抖,指着赫连芸,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赫连卿伸手扶住赫连夫人,对着赫连芸严厉的开口,“够了,别把你心底的想法加注在别人身上,如果没事的话,好好在房间里待在,别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勾搭在一起,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未昌安,我们赫连家还是出的起这份嫁妆的!”
寒意,从赫连芸的脚底升起,原来在他们心里,她赫连芸竟然是赫连家的包袱,竟然会想把她嫁给未昌安的想法,就那样的莽汉草包,如何配的上她。
赫连芸狠狠的朝两人剜了一眼,转身跑开了,赫连夫人抓着赫连卿的衣服,“你不该说那样的话”
“我说与不说,结果都是一样”赫连卿眸子里冷淡的应了声,看向赫连芸跑开的方向,竟然没有了半分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