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芸笙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就被瞿瑾宸一把箍住了脖颈。
她纤细的脖颈不堪一握，瞿瑾宸一只手就足够让她几乎不能呼吸，只能挣扎着想要将他的手指扳开：“瞿……瞿瑾宸？”
瞿瑾宸恶狠狠地甩开许芸笙，滑动的办公椅受不住她的身躯突然的后退，摇晃了两下，完美的躲开了许芸笙。
膝盖撞在地上，疼痛尖锐。可是她嗓子干涩难受，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
“怎么了？”她想竭力保持镇定，想站起来，可是她发现自己全身发软。
刚刚那个瞬间，瞿瑾宸是真的……对她没留任何情面。
“你还敢问我怎么了？”瞿瑾宸在许芸笙面前蹲下来，猛的伸手捏住许芸笙的下巴，视线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看出花儿来，“公司上下花了那么长时间做的游戏，卖了个不错的价钱吧？”
许芸笙愣住。
“你装傻的能力真的是一流啊！”瞿瑾宸站起身，脑袋微微朝办公室的方向偏了偏，“进来。”
瞿氏保全部的部长压着方横缓缓走进来。方横还试图挣扎，一看到许芸笙，顿时叫道：“许经理，你明明给我保证过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芸笙也很想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瞿瑾宸见她居然还要装傻，气笑了，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点进某个用户递到许芸笙面前：“来，有什么想辩解的？”
许芸笙定睛一看，顿时心凉了。
这是一家很有名的游戏公司的账号，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发布了一款新游戏的名字和主要人设图以及背景。
除了游戏名字，那些人设图和背景几乎和瞿氏即将要发布的游戏一模一样，非要说什么不同，大概也就是改个人物名和人物发色的区别。
这是赤·裸·裸的抄袭！
“这是抄袭！我们可以告他的！”许芸笙的声音有点颤抖。
“是吗？那我得再告诉你一件你应该会很高兴的事情。”瞿瑾宸的面带微笑，语调却冰冷阴沉，“就在刚刚，美工部的电脑全部被黑了，能作为证据的人设图资料全部不翼而飞。”
“所以呢？”许芸笙咽了口口水，“你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主导的？”
“你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想来在这件事中，你的‘功劳’也不小吧。”瞿瑾宸笑着道。
“我没有做这种事，我根本没有动机！”许芸笙冷静的说道。
“那方横呢，你怎么解释？”瞿瑾宸眯着眼睛。
“我和他没有关系，根本不知道他的事情。”许芸笙否认。
“许经理，你怎么能这样！”方横不可置信，“分明这一切都是你指使我的啊！不然我在公司干得好好的，干嘛要做背叛公司的事情？！”
许芸笙这样狼狈地坐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是太被动了。她动了动身子，抓着办公桌的一角作为支撑站起身：“好，既然你说是我指使你的，那你仔细说一下时间地点，以及有无明确的如录音之类的证据。”
瞿瑾宸盯着许芸笙看了几秒钟，然后转身面对着方横：“说吧。”
方横似乎也已经在心中组织好了字句：“Boss，是这样的。许经理进公司的时候就跟我说，她和你的关系不太好，我要是想在公司好好干下去，必须得以她马首是瞻。”
瞿瑾宸不屑的嗤笑一声。
许芸笙的手指紧紧抓着办公桌，面无表情：“行，你继续说。”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瞿氏的工作薪资优渥，我不能失去，就只好听令行事。游乐园的那个策划案，许经理一进公司就问了要了详细资料，我估摸着，应该是还没进公司就打算把这个项目拿过来了。”
瞿瑾宸长腿一勾，把办公椅勾了过来，坐下，动作优雅矜贵：“然后？”
“然后……就是《鸣凤》这个项目。”方横颤巍巍的看了许芸笙一眼，又道，“许经理做事从不解释什么，这段时间，她经常让我打着给政府那边各部门送资料文件的名义，去和游腾的负责人见面。”
游腾就是那家盗取了《鸣凤》的游戏公司。
方横又看了许芸笙一眼，视死如归地道，“许经理，我对你一向忠心耿耿，所以也没想过要录音什么的，如果你否认，那我也认了！这一切的过错，我一个人担！”
说得好听，一个人担。既然要一个人担，何必一开始把她扯进来？
“你有什么要反驳的？”瞿瑾宸厌恶的看向许芸笙。
许芸笙握了握拳头，站直身子，不再让自己依靠任何外在物体：“首先，不管你信不信，瞿瑾宸，我和这件事从头到尾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确实经常让方横去送资料，但那真的是游乐场开发的相关资料，和《凤鸣》绝对没有关系。”
“《鸣凤》是你一手亲自负责的，核心资料我根本接触不到，何谈让方横帮我出卖公司核心机密这种事？”
“你这段时间和我一起上下班，应该了解了不少机密资料吧。”瞿瑾宸嘲讽。
他嘲讽许芸笙，更想嘲讽自己。因为对她莫名其妙的愧疚，这段时间竟对她丝毫没有设防。他一直在为她的自私算计找借口，却忘了不论她是因为什么变成如今的样子，事实是，她确实已经变了。
所以做出任何事情，都不奇怪。
“我从没想打探《凤鸣》的资料。而且如果真像方横所说，我时常给他资料让他送去游腾，那你完全可以调取我办公室的监控。”许芸笙问心无愧。
“真不愧是你啊，计划实在完美，让我找不到任何实质性的能定你罪的证据。”瞿瑾宸冷笑一声，“真是巧，刚刚我接保全部的通知，你的办公室和会议室的监控都坏掉了。”
许芸笙这下明白了。
这次的事情不管背后凶手是谁，一开始，就是冲着她来的。她连想为自己反驳，都找不到证据。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么能说会道，不想再为自己说两句？”瞿瑾宸有点烦躁。
许芸笙默了默，然后道：“我没有做这件事的动机。我自己现在是瞿氏的股东，瞿氏的利润受损，我得不到一点好处。”
“谁说你针对的是瞿氏？分明——是我瞿瑾宸吧。”瞿瑾宸站起身，“这次《鸣凤》项目是我进军游戏市场的第一次试水，毁了它，我在公司的声望想来会下降不少。”他整理了一下领带和袖口，“许芸笙，你很有手段。”
“我所有的解释你都已经想好了动机。”许芸笙低下头，语调很轻，“那么，我再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