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寒抬起脑袋望着帝缪,闭着眼,他抚上她的眼角时,眼泪还是滚烫的。
因为胸腔的剧痛,她被强撑着清醒过来。
短暂的意识让她说出了这句话。
可是难受,又想尽快的睡过去,睡梦里好比现实中美好……
“阿缪……”
向来冷漠的男人,在她的面前留下了眼泪,他的眼泪顺着下颚滴在了帝缪的锁骨上。
他不知不觉中喊出了这个名字,脑海中像是有个人在说话,秦绍寒张了张嘴,嘴里再一次开口,“阿缪。”
眼泪源源不断的掉下来,啪嗒啪嗒的滴在了帝缪的锁骨上。
帝缪昏昏沉沉闭着眼,她好像沉沦在这个刻骨铭心的回忆里,耳畔时不时都传来那个熟悉男人的喊声,亲昵的喊着她的名字,“阿缪,你能不能把你的爱分给我……”
声音温柔的不像话,这好像就是一个梦,梦的好不现实。
梦里,她爱过的那个男人,一张经过上帝之手雕刻的俊脸,棱角分明的面庞勾勒出流觞的曲线,温柔的拉起她的手,然后放在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好似是想捂热她的手。
可是她的手明明捂得有一点温度了,但一松开,手又像是置身在极寒之地,冷得钻心的痛,最后,他再次拉起他的手,说:“阿缪,我爱你。”
那个向来冷漠的男人,将她冰凉的手捂在大手中间,温热的薄唇,然后低头吻着她的指尖。
这个温柔的梦乡,真的好不现实。
好不现实。
一个让帝缪彻彻底底的沉沦下去,一时,一日,一周,…,二十七年,一辈子,永远不再从那个梦里醒过来。
仿佛只要不再醒来,这个梦就会一直存在。
熟悉的沉水纱大床房里,富丽堂皇的水晶灯倒挂在天花板上,宝蓝色的蚕丝被褥,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即便窗帘被拉上,屋里也十分亮堂,高奢的水晶鞋没有光,在白天也别有一番韵味,优雅奢华,高调大气。
从昏睡中醒来之后,帝缪咽了咽喉咙的口水,脸色苍白,手臂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怎么了……
昨夜那些渗透的骨髓的痛,好像被翻开了新的篇章,可痛依旧存在。
“呃啊。”
帝缪想起身,胸口却传来一阵剧痛。
她平躺着床上,身上去摸疼的地方,是昨晚被秦绍寒踹的地方?她去摸肋骨,她轻轻按压一下,疼。
想了想没什么,只要死不了就行。
时间久了,它自己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宿醉的头疼让帝缪感觉脑袋都快炸了,现在还不能大口的呼吸,她看了看周围,秦绍寒许是去上班了,她捂着肚子吃力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慢慢的往床边挪。
HM大厦
会议室
“N市的项目至关重要,我将亲自前赴N市监督本次项目的实行和规划,另外,该项目并全权按照A计划进行。”
偌大的会议室内,长桌上坐着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是一身正装。
秦绍寒坐在长桌尽头的办公椅上,朝桌前扔下那本厚重的计划书,神情冷漠,气势强硬而又霸道,指尖扣着随意的放在腹前,无法令人不去臣服。
HM大厦整栋楼层都是秦绍寒名下的企业,是整个帝都市中心新的标志性建筑,相比以前的QJ娱乐,相差度不要太大。
HM大厦建筑不过六年,正式开始招聘以及开始工作的时间不过三年,这里是HR国际财阀名下的商业公司,佚名HM集团。
长达三个小时的大型项目会议之后,秦绍寒靠在办公椅上揉着眉心,然后起身迈开腿回到总裁办。
一回到那儿,江青夙就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秦绍寒拉开椅子坐下,启动着电脑。
“来做什么?”
他问。
江青夙穿的常服,脑袋上裹着两圈白纱布,然后悠哉悠哉的朝秦绍寒走近,他两手撑在秦绍寒的办公桌前,似笑非笑。
秦绍寒抿着唇,冷眼看向他。
“诶嘿,我忘了!”
江青夙两手举起来,他最讨厌别人碰他办公桌了,听闻这个月又换过一次,地板也是让清洁工反反复复拖了不知道多少遍,差点拖烂了秦绍寒才减少对办公桌占过地儿的偏见。
“你有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很烦躁?”
秦绍寒当是以为他在问心症的事。
“有。”
“那……你有没有觉得你感觉忘记过什么事?”
“什么意思?”
“昨晚你不是说你没有出国留学吗?那你留在国内的三年,你做了什么?”
秦绍寒一边看资料,一边校对电脑上的计划内容。
“别不理我啊……那你把你的特助允恩叫过来,你问他,你16岁到19岁在哪里,你在做什么。”
“允恩有事。”
“胡说,我刚才还看见允恩在一楼大厅和那几个前台美女聊得正嗨呢。”
“……?”
秦绍寒拿起手机,给允恩拨了个电话。
“上来找我。”
江青夙两手环胸,“总之,等允恩来了就知道了。”
没多久,允恩就上来了。
他敲门得到应允后,朝秦绍寒走了过来,低头道:“主上,江少。”
江青夙上前摁住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主上,16到19岁在哪里,在做什么?”
允恩说,“在英国留学,顺带养病。”
“为什么你也说我在国外留学?”
允恩一怔,“主上,你确实在国外留学三年,因为做换心手术那段时间正好赶上有出国留学的名额,所以算是养病顺便留了个学。”
“麻了,那秦绍寒,你跟允恩怎么认识的?”
秦绍寒沉默了一下,为什么都这样问他?
“允恩从小就跟在我身边……?”
说到这里,秦绍寒真不知道自己跟允恩怎么认识的,感觉在自己的记忆里,允恩是无时无刻都在的。
“主上您忘了?虽然很不意思说出来,但我是你在垃圾堆捡的……”
没错,垃圾堆捡的。
允恩自幼父母双亡,没什么亲人,一直在一些小团体游走,在社会最底层摸爬打滚。
什么打什么骂都受过,最后因为太饿偷了一家馒头铺的糖馒头,那时的秦绍寒也刚刚15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