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靠着陆星晚给她那小额的月底分红,她只求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不争不抢,不吵不闹,顺其自然。
好好的活下去,带着阿沈的心脏,作为阿沈还存在这世上唯一的凭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却总有人前来打破……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她就是想过个安生日子罢了!就一定非要来打破吗!
现在厉行深也就是可怜她,越是这般去可怜她,她便就越能看见自己的惨状,从他眼中,仿佛是块明镜,将自己的惨状一一映射进眼帘,想躲都躲不掉。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要娶你决不能什么牺牲我的婚姻来施舍你,就算是我施舍,我也早就施舍过了!我现在,是真的想帮你的。”
现在只能说帮,要是直接说追求,这未免有些牵强。
帝缪的手中在厉行深看不见的地方,悄然的篡成了个拳头。
说什么帮,不就是看她可怜吗?
可怜她被人羞辱!
她缓缓说道:“厉先生,如果你觉得我很惨的话,那你就眼不见为净,以免脏了您的眼睛。”
“你变化的这般大,我只是于心不忍。”
多年他见到她的时候,哪里是这低声下气的模样
“你于心不忍,所以你就来施舍我吗?厉先生,世界上比我惨的多了去了,监狱里也有更惨的,监狱里每年活不过冬天的人也不少,我不明白,您究竟是怎么盯上我的!”
“帝缪,我看你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难道忘记,忘记监狱里那个冷冰冰的生活吗?那种一年到头都不见天日的日子了?
你是不是也忘了秦绍寒和那个叫做韩妍儿的女人是如何羞辱你的吗?”
话一出,帝缪那被一层柔弱的保护着支离破碎的心,像是被人轻而易举的撕破最后的庇护,然后那颗心,便碎在了地上,很痛很痛,却在那心里溅不起一丝涟漪。
心啊,真的好痛,痛都浑身都没有知觉。
“你闭嘴!闭嘴闭嘴!”
帝缪情急之下,一把朝厉行深推了过去!
厉行深向后一扬,便看见帝缪那副像是被人揭开伤疤的惨状,他皱了下眉头,上前抓住帝缪的手腕,厉声道:
“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强大,强大你知道吗?你明明有机会,我就是你的机会,QJ娱乐也是你的机会!
你为什么就不好好利用呢?
你现在这样,就只有被欺负的份!只要变得强大,才会无懈可击,才能把别人踩在脚下!”
“你够了!够了!我只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这辈子没什么祈求,只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
我想活下去!
活下去!
你明白吗!
厉先生,算我拿这条贱命求求你,我跟厉先生相识时间也很短,说白了就是个陌生人,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亲人,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
每年监狱死的那些人,你要是伸手随便去救一个也好,您一挥手,她们这辈子也能享尽荣华富贵,也不至于沦落惨死!”
“帝缪,这不该是你的模样!”
厉行深最喜欢便是当年那个不可一世的斯诺小姐,那个令所有人都臣服在脚下的帝都名媛,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厉行深的眼中突现出一抹怜惜,说道:“是不是,我再也见不到当年的你了……”
当年的那个我吗……
那个从来都不是自己,一出生就被安排好命运的自己,居然还有人渴望见到当年的那个我……
可惜啊。
“从来就没有当年的我,我也一直都不是我。”
从年幼起,她就是一个人造血库。
秦绍寒缺血的时候,总要抽帝缪的血来,即便家族血库里有很多的能够暂缓秦绍寒病情的血液,宫延依旧会在每年特定的时间点,抽走帝缪的一管血。
每年都抽,每次抽下去,帝缪都感觉到浑身都不舒服,头晕目眩的,很想睡一觉。
可那一睡,昏睡中,总感觉自己带在一个黑暗中,四周昏黑一片,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操控着她的一切,名字、爱好、记忆、言语、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年少了,宫延派人操了黑刀挖走了帝缪的心脏给了秦绍寒,后来,为了活命,秦绍寒的心脏便在了帝缪的心框里。
她从小就跟秦绍寒在一起,吃饭睡觉都在睡觉,哪怕是秦绍寒出国疗养三年回国……
本该是有些隔阂,可秦绍寒非要跟她一起睡,宫延和姘夕也不劝阻,反而还推波助澜,无奈之下,她只要回帝宫住,她就和秦绍寒睡在一张床上。
从小到大,只要是深夜熟睡时,秦绍寒总有一个想蹭到她怀里睡觉的习惯,不然就是搂着她睡,所以在那次秦绍寒在这里要搂着她睡觉的时候,她也听而任之……
厉行深见她许久不说话,说道:“我现在做的一切,在你眼中,就都成了施舍是吗?”
帝!缪回过神来,犹豫了一下,回答她:“是,你现在一而再则三纠缠我,就是因为于心不忍吗?”
忽的,帝缪像是想起来什么,立刻补充说:“不过,我事先说好,你的施舍我还了,是你自己不要的!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来找我!”
好啊,原来我在你帝缪眼中竟是这般无法相信。
厉行深说道:“我是那种人吗我!”
“我又不了解你,谁知道你是不是。”
“可是我要反悔说,你没还呢?”
“你!”
所以,我又还不清了,是吗!
“我?”厉行深伸手指向自己
帝缪鼻子一酸,大脑中空白的话要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能够像反驳又像顺从般的话:
“你不能这么不讲理!”
厉行深眯了眯桃花眼,“你也可以不讲理。”
帝缪微抿着唇,酝酿半天,才鼓起勇气来说道:“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已经还了!”
这话一字不落的悉数落入厉行深耳中,听后,便是一抹轻笑,“对了,这就是我想要的!”
“?”
帝缪疑惑的看着他。
帝缪见他又坐到了餐桌上,“你能不能离开我这里!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纠缠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