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对他最好的礼物。
盛京城里，过年氛围浓郁。
周容与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修长的身影却显得意外的萧条孤独。
他挺拔的身影吸引来众多倾慕的目光。
雪顺势落下，给繁华的盛京城烙下单调的颜色。
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简直刺耳得让人难以忍受。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起那个古灵精怪的女人，她在的地方，恐怕也安静不下来吧。
碎雪挂在肩头，他走过的地方是一串串的脚印。
妲姒一身红衣如血，撑着伞来到他跟前。
“殿下，回府吧。”
男人沉默，一双黑眸深沉无力，唇色像是染了血，红的透彻。
“妲姒。”
“属下在。”
“计划先暂停吧。”
妲姒抬眼，眸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他偏开脸抬睫看向黑茫茫的苍穹，“怀柔政策，永远比武力更加震慑人心，”
“妲姒，慢慢来吧。”
妲姒握着伞柄的手指慢慢收紧，笑意发冷，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是，主子。”
再次见到夏钰的时候，他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脸色也好了不少。
再次见到她，她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得到任何优待，乖乖的排队等候了两个时辰，一直到日暮西垂，她才终于见到了他。
他纵然是坐着，体态也是挺拔如松，屋内熏香袅袅，通透的多扇屏风隔开一段视线，只能看得见他模糊的身形轮廓。
她跟着那日的随从穿过屏风，终于见到了他的正脸。
他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起身迎接，精致的下颚微微抬起，“坐吧。”
燕如月将手中的点心交给那奴才道：“这是我做的一些点心，味道跟市面上的有些出入，你可以尝尝，就当作是上元节的礼物了。”
夏钰扫了一眼，没多大的兴趣，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燕如月也不尴尬，主动同他谈起生意的事情。
谁知那货她无论说什么，只要她想要同生意上边靠，他都不动声色的将她挡回来。
半个时辰过去，她硬是半点风声都没探听出来。
别问，问就是郁闷。
香味入鼻，她耸了耸鼻尖，问道：“冒昧的问一下，这是兜末香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停住，琥珀色的瞳珠里带上几分异色。
“你知道这种香？”
燕如月点点头，带了点不自信，“我看过《本草拾遗》，上面说：汉武帝时，西王母降世，烧的就是这种香，此香有杜衡和茉莉的香味，燃至三分之一时，还会有白芷的味道。”
见夏钰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当然，我也没闻过，只是觉得有些像而已，这种味道，像是一位女子的一生，最开始热烈馥郁，最后凄冷淡然，如白芷一般。”
她直直白白的说出自己的见解，说完之后才想起来害羞，“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夏钰眸子转开，落在那朵白色梅上，口吻柔和了许多，“你们准备以几成的价格卖给我们？”
燕如月眼睛一亮，赶紧道：“看你们拿货数量，若是可以拿到三千件，我可以让利二成。”
夏钰轻轻开口：“三成。”
燕如月瞳孔放大正要开口，就听他又说：“我们来个长久的合作。”
流萤在外等的坐立不安，她看向悠哉悠哉喝茶的裴薄，郁闷道：“裴公子，夫人这么久没出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的？”
裴薄轻抿一口茶，淡定道：“那是你家夫人，我担心什么？”
流萤眼睛瞪出了新的高度。“裴公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呢，上次差点把怡红院拆了的难道不是您了么？”
像是被戳到什么了不得的要害似的，裴薄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气急败坏的跳骂：“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谁要拆了怡红院，我警告你啊流萤，祸从口出。”
流萤才不怕他，回骂道：“呸，关心就关心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戳到您的痛处啦？”
裴薄顿时被伶牙俐齿的流萤噎的哑口无言，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她。
阿七赶紧过来缓和气氛，“流萤姑娘您放心，我家公子有分寸的，别看咱们现在表面上是在别人的地盘里，实际上啊，着四面八方都有咱们的人，你放心就成了。”
“这还差不多。”流萤话音刚落，便看见内室的房门拉开，燕如月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神色一松，赶紧过去，“夫人。”
燕如月似乎没听见，她同奴仆模样的人说着什么，从那奴仆手中接过一只精致的小匣子。
流萤蹦了过去，那人看了自己一眼，轻声说道：“那夫人，小的便不送了，您请便。”
燕如月点头道谢：“多谢，不过这礼物太过于贵重了我实在是不能收。”
“再名贵的香若是没有识香之人也是浪费，夫人莫要推辞了，再说您是我家主人的救命恩人，就算是比这在名贵千百倍的东西您也是收得的。”
燕如月无法推辞，只得收下：“代我谢过你家主人。”
奴仆客气道：“是，夫人您慢走。”
流萤从燕如月手中拿过小木匣子，好奇的问：“夫人，这里面是什么呀？”
燕如月看了一眼：“是一种叫做兜末的香料。”
流萤单手端着，“是很名贵的香料么？”
燕如月给她打了个比方，“这小匣子里的香料，若是换成银子的话，大概可以买下三家我们现在所住的客栈。”
流萤懵了一秒，立刻从单手端着改为双手捧着，还忍不住咋舌：“这么贵的东西说送便送了，夏国人还真是大方。”
她们两人说话间正好走到外堂，裴薄嘁了一声：“好歹是救命恩人，难道他的命就值三间客栈？”
燕如月说：“银子是其次，这种香是千金难买，极为珍贵稀缺的，裴薄，你直说便是，是不是羡慕了？”
裴薄极为轻蔑的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不阴不阳道：“目光短浅，就拿这么点东西就能打发你了，好歹还是救命恩人，摆那么大的谱，也不知道起身相送。”
流萤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说正事。”几人上了马车，他问，“你们两个生意谈的怎么样？”
燕如月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他要跟我们长期合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她继续比着ok的手势，“需要让利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