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心底乱七八糟的想法,试探的叫了两声,“裴薄?裴公子?”
屋内跟死了一半寂静。
燕如月穿过屏风,拐过屋中隔断,终于看见了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的男人。
“裴薄?”她来到床榻面前,蹲下来摇他的肩膀,“你醒醒。”
这根本不像是午睡,倒像是宿醉。
她原以为自己可能叫不醒他,叹了口气正欲离开,却见那原本睡熟的男人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
燕如月一喜,蹲下来看他,“裴薄,你终于醒了?”
裴薄仰躺在床榻上,脸上醉意未褪,黑睫沾着水光,“我这是在做梦么?”
燕如月挑眉,一把拧在他胳膊上,“你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嘶!”裴薄被拧的瞬间清醒,他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意识到自己“闺房”里凭空出现了个女人,他赶紧拿枕头遮住自己,“你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阿七放我进来的啊,不然你院子里这么多护卫,我又没有三头六臂。”燕如月找了个地做,“你现在清醒了么?”
裴薄把枕头往下压了压,心底将阿七骂了个底朝天,才郁闷开口:“清醒了,话说你来找我干嘛?又要画图?你当我是什么,要不你直接聘我去你们苏府做工得了。”
燕如月给自己倒了杯冷茶,“稍安勿躁,我还没说我要干嘛呢。”清水润入嗓子,她觉得清爽了不少,“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你平常喜欢什么物件,或者家里缺什么,你都可以告诉我。”
裴薄怔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你突然问我这些做什么,你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做对不起苏侯的事情的。”
燕如月忍了忍,“裴公子想的太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上次芳菲苑图纸一事,完成的实在是出色,我觉得荷包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谢意,所以才来问。”
要不是答应了林清芙不说出去,她才不会在这同他多费口舌。
“哦。”裴薄半信半疑,却没问出口,只是道:“要不你给我扎个鱼灯笼吧,过些日子就是鱼灯会,我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鱼灯笼。
这个简单。
燕如月听完自己想听的也不多待,“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她一定会传达到的。
“我要的是亲手扎的,不是市面上随意买的,那鱼灯笼的图样要你亲手画。”他见她要走,突然补了一句。
燕如月爽快的答应,“好的没问题。”
反正又不是她做。
裴薄见她答应,心底深处猛然涌进一股极为雀跃的情绪,宿醉的头痛都减轻了几分。
他起身就要套上外袍,“我送你出去。”
“不必。”燕如月干脆拒绝,“您好好歇着吧。”
走过屏风,她又折了回来,“裴公子,你房间里怎么不放熏香?”
裴薄的神色像是她问了一个极为可笑的问题,“我为什么要放那么娘们唧唧的东西?”
有一说一,裴薄有时候的思想还真挺像21世纪直男的。
燕如月心中默默腹诽完,又看到了那个猪木刻,“这个猪还挺别致,做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