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抱,变成林挽月不淡定了。
“御景,我在想事情。”
“怎么,想事情就不能抱着月儿了?”
“也不是,但你这样会干扰我的思绪。”
“没事,慢慢想,我不着急。”
“刚才说到哪里?”林挽月有些懊恼地说。
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贴在宇文皓温热的胸膛上,那种舒服安心的感觉,让她很难集中精力思考问题,她索性抬头看向煮着的茶壶,上面氤氲的水汽,让她重新找回了思绪。
“对,苏平的事。可是御景,你不觉得奇怪吗?听说这个苏平,是元妃娘娘以他家人相要挟,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打入坤羽宫,投下毒药。可是,就算指认元妃,承认自己参与谋害皇后也一样会被处死,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才能让他愿意指认呢?这一次帮了皇后,皇后也不会留他。”
“他找到了更大的靠山,说不定能保他不死的靠山。”宇文皓提出一种可能。
“此事是皇上亲自过问,难道还有人能在皇上面前舞弊?”林挽月扭过头,看着宇文皓。
“这样的奴才大多杖毙,之后拖出去处理掉,但到底有没有真的杖毙,皇上又不会亲自检查,吃些皮肉苦头,至少保住性命,大不了举家搬迁,反正太监大多家境贫寒,甚至是罪人之子。”
林挽月突然想起被他们改名换姓,送往高家船行的高福生,于是点头道:“你说的有可能,说不定早已有人为他安排好了后路。不过御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另外一件事,我从慈安宫出来时见到了四皇子。他悄悄对我说,元妃娘娘是遭人陷害。”
随着林挽月轻轻点头,宇文皓的视线自然地落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听着林挽月说话,宇文皓嘴唇微勾,凑上去在林挽月的后颈上亲吻一下。
“御景,放开我,等我说完。”
“等你说完对吗?”
“嗯。”
让林挽月惊讶的是,宇文皓竟然很轻易地松开了她的腰肢。看着林挽月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宇文皓眼中浮现出一丝戏谑:“怎么,月儿可是嫌我松手太快了?”
林挽月连忙摆手摇头:“不不,我们继续讲。我遇见了四皇子,他悄悄告诉我,昨夜他睡不着,出来到房顶练功,亲眼看到有一名太监将几盒东西交给了承葳宫宫的下人。结果今日,搜查的人就从承葳宫搜出了寒血草。我已经告诫四皇子,此事万万不可声张,以免惹祸上身,打草惊蛇。”
“按照宇文知恒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元妃。”
“没错,可是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谁做的?”
“如果此事是宫中某个人想要一箭双雕呢?既能让皇后的身体垮掉,也能让元妃失宠。不过月儿,这到底是后宫之事,是皇兄的事,你我其实大可不必在意。”
林挽月不自觉地叹口气。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从慈安宫告退,便想着早些出宫回府,一开始听到四皇子为元妃鸣冤的话,我也没有太过在意,但是四皇子告诉我,他看到的那个来送东西的小太监,举止很古怪。”
宇文皓静静地看着林挽月,等她继续说下去,自己则伸手提起煮开的茶水,倒在杯中,一杯放在手边的案上,另一杯拿在手里慢慢晃动着。
“他昨夜悄悄跟了那名太监一段路,发现这个太监径直向前走,步子迟缓均匀,目不斜视。”
“那这名太监最后回到哪里了?”
“不清楚,因为中间遇到一队巡逻的兵士,当时已经是深夜,四皇子担心自己与巡逻队伍相遇,让那名太监发现自己,因此暂时躲了起来,等队伍过去,再追上去看时,那个小太监已经不见了。他消失的位置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宫室。”
“巡逻的人没有看到那个太监?”
“刚好在岔道的两端,四皇子只远远地跟着,那小太监已经走过了岔口,他才到,就遇见了巡逻的队伍。”
“所以,月儿怀疑那名小太监被人控制了?”宇文皓将手中晃了一会儿的杯子递给林挽月,“小心,还有些烫口。”
林挽月接过来,点点头继续说:“如果那些寒血草是别人送入承葳宫的,说不定那个送东西的小太监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去过承葳宫,还送了东西。”
说完,林挽月小心地将杯子举到唇边,轻轻吹几下,喝入口中,温度刚好,几口下去便觉得整个人暖了许多。
“你觉得是云枢楼,对吗?月儿和我商量,是想通过这件事将宫中潜伏的云枢楼的势力找出来?”
“正有此意,之前皇上中蛊,昏睡不醒,如果四皇子所言属实,说明这次的事也与云枢楼有很大关联。”
“那就必须找到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要陷害元妃?此人到底与皇后是敌是友?是一石二鸟,还是与皇后合谋。”
“如果皇后娘娘之后有所行动,说不定能方便判断,此事说来奇怪,皇上的后宫并没有出现过激烈的争宠,皇上也不曾想过废后,按照常理来看,皇后应该不至于急着要打压元妃,甚至将她处理掉。”
“月儿忽略了一点,皇后膝下没有子嗣,而元妃膝下有,子嗣为大,元妃的存在,对东宫威胁更大一些。”
听到这句话,林挽月突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眼下储君已定,当今孔皇后不可能再效仿太后年轻时的做法,选择潜力巨大的皇子作为子嗣,之后助他成为太子最终登基,她的娘家后人平庸,宇文俊自然也不会愿意尊她为母,但是,只要她想,还是可以有自己的子嗣。
“御景。”林挽月对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莫名的激动,就连神色都变了几分。
“什么?”宇文皓拿起自己的茶杯,轻吹几下。
“此次大皇子宇文溥回来,你说皇后会不会将他认作子嗣?”
林挽月认真地问出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天方夜谭的问题。
宇文皓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挽月,半晌不曾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