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爷，我们联系监控设备的卖家，已经三天没有回复了。”小花花脸色凝重道“前几次的回复基本不会超过两个小时，这很不符合常理。”
我慢悠悠的点燃支烟抽了口，示意他坐下。
“你怀疑他也叛逃了？”
小花花轻轻摇头，底气不足道“或许有这种可能，但我感觉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或许……跑路了？”
“这种小事不值得你去深究。”我平静道“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问题。”
小花花摸了把脸，神色怪异的递给我一大沓资料。
“这是我们监控站的资料汇总，您可以看下。”
我接过翻了几页，数据记录非常详细，然而却看不到重点。
“有什么发现？”
“目前我们部署了三个监控总站，长风大厦，玫瑰会所，花非花会所。”小花花凑过身道“根据统计显示，三个监控总站搜集的所有信息中，87%为垃圾信息，11%待确定，2%判定有效。”
“所以？”
“这是三个监控总站的平均值。”小花花脸色凝重道“然而根据单个统计显示，长风大厦的信息采纳值非常低。”
“什么意思？”我皱眉问。
“您翻到第十五页，上面有对比解释。”小花花郑重道“如果除开长风大厦，汇总玫瑰会所和花非花会所的信息，发现垃圾信息为71%，待确定9%，判定有效的达到了20%。”
我眼皮一跳，终于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2%和20%，中间可不是简单的十倍关系。
“信息总条目有多少？”我沉声问。
“一共八万五千条，其中长风大厦占比60%，玫瑰会所占比30%，花非花会所部署不久，所以只占比10%。”小花花脸色不善道“资料第七页有说明。”
“有区分工作日和非工作日吗？”我一边翻阅资料一边问。
“有，第二十一页。”小花花示意道“如果区分工作日和非工作日，长风大厦和其他两个站点的差距更大。”
我皱眉将统计数据看了许久，最后昂首看向他。
“说说你的想法。”
“要不测试下。”小花花阴恻恻的笑道“我们可以对外发布一些假消息，然后看对面是否有所行动。”
“写份详细的报告给我，标注等级：橙色。”
“是，我马上去办。”
小花花站起来要走，我想了想平静道“你的薪资提五成，那位发现问题的小子提三成。”
小花花一愣，沉默片刻道“许爷，我……我想向您推荐他。”
“不必，你照看着就行了。”
“许爷，我没有其他心思，这真是个人才，我刚才不说，只是怕搞错了。”小花花急忙辩解道“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硕士研究生，稀罕着呢！”
“啥？研究生？”我瞪大眼睛道“你从哪里挖来的宝贝疙瘩”
“招聘的啊。”小花花不解道“怎么啦？”
“我草，你也不告诉我！”我夸张道“咱们这里终于有高级知识分子了，逼格是不是瞬间提升了一个档次？”
小花花一愣，瞬间爆发一阵大笑。
“听许爷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叫什么名字？带他来见我。”
“好嘞！”
小花花兴冲冲的走了，没多久就带来一个人。
这人怎么说呢……说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就过分了，但和这个程度也就相差不到10%吧，一件长袖T-shit松松垮垮，给人印象很不好，只是那双隐藏在厚重“啤酒瓶”下的眼睛，却闪动着熠熠的光彩。
“请坐。”我朝两人示意。
“这位叫赵友顺，来了才不到一个月。”
“三个星期差一天。”赵友顺语气平和，但却掩盖不住里面的一丝倔强。
小花花若无其事的一笑，似乎已经习惯了。
“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毕业多久了？”我试探问。
“紫江大学数学系，毕业两年了。”赵友顺的回答非常简洁，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我闻言却心里一振，知道自己真的捡到宝了。
紫江大学本来就是国家重点大学，其中数学系闻名中外，现在国内许多数学大家都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但问题是……堂堂紫江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怎么会沦落到我们会所当马仔呢？
小花花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乐呵呵笑道“小顺毕业两年，在其他几个地方工作了一段时间，发现不合适……”
“我不会拍马屁，也不屑拍马屁。”赵友顺平静道“和同事的关系不怎么好，就算我不走，他们也会赶我走。”
我脸色一愣，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直接。
难怪混得这么惨……
“你现在工资多少？”
“四千五。”
“给他提到一万五。”我朝小花花示意道“五险一金买好。”
“啥？”小花花目瞪口呆道“还要买五险一金？可……许爷，咱们是黑社会呀，我从来就没听说哪家的黑社会还要买五险一金的，如果传出去，我们……我们的脸往哪搁呀？”
“你是黑社会，人家可不是。”我没好气道“他付出劳动，然后获取报酬，这不是天经地义？”
小花花无奈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吧，我等会跟财务说一声……算了，我让其他人去说吧，我丢不起这个脸。”
我看他摇头晃脑的模样，不禁讪笑一声。
真拿这家伙没办法！
“你的发现对我很意外。”我点了点桌上的资料道“不过却很及时，说说你的看法。”
“从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角度分析，并与其他站点横向对比，发现长风大厦采集信息的三项指标分布不均，说明很有问题。”赵友顺波澜不惊道“我们可以从两方面进行论证。第一，从已有的信息标本中取样，然后纵向对比新采集的信息，如果指标误差在10%以内，说明无问题，如果超出误差，说明有问题。第二，各站点重新采样，并横向对比历史数据，如果误差在10%以内，说明无问题，如果超出误差，说明有问题。”
我被他的话绕得头晕脑胀，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