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张佳悦,猛然抬头望过去。
见是自己母亲和沈玉兰,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没有穿衣服,急得连忙哭着朝她们求救:“妈,我的腿,我的腿断了……”
唐芹一听心跳不已,迫不及待地跑上前去,“佳悦,你说腿断了?你腿怎么断了?”
她说着,就想要去检查张佳悦受伤的小腿。
可唐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张佳悦就痛得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啊!痛!痛!”
“佳悦,你别着急,妈就这送你去医院,这就送你去医院。”
见到女儿这么痛苦,唐芹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悔意,要不是自己有那样的心思,佳悦也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一时间,她心里难受极了。
感受着小腿传来的剧痛,张佳悦哭得不能自已,又担心自己以后变成瘸子。
沈玉兰也看到了张佳悦红肿的小腿,又瞧见一旁东倒西歪的椅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不用脑子去想都能猜到,张佳悦的小腿一定是沈岑之用那把椅子砸断的。
这混账,也太狠心了!
“佳悦,你别害怕!沈姨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医护人员一会儿就赶过来。”
沈玉兰没有提出让顾医生过来给张佳悦处理腿伤,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她们而言,顾医生只是一个外人,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张佳悦低着头,凄凄艾艾的,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这么好的机会被她给搞砸了,沈姨没有责骂她,就已经是对她很好了。
沈玉兰又看了眼紧闭的浴室门口,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
她在门口站了会儿,终究没有抬起手敲门。
她心里清楚,这件事情今晚上没有做成,以后大概率也没有机会了。
“佳悦,沈姨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怪不得沈姨。”沈玉兰淡声说道。
张佳悦摇头如拨浪鼓似的,她哪里敢怪啊!
而且沈姨说的对,是她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
唐芹心疼死自己女儿了,那小腿现在都已经肿得跟个大萝卜似的。
可看着女儿没有穿衣服的身子,她又觉得脸上臊得慌,只能在心里无助地叹气,“佳悦,你忍着点,妈先帮你把衣服穿上,总不能让其他人瞧见了。”
张佳悦猛地愣住,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身上没有穿衣服的。
为了勾引沈岑之,她把身上仅有的睡裙脱了,可最后,最后还是失败了,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不仅把她的小腿砸断了,还一头冲进了浴室里。
他宁愿冲冷水澡,也不愿意碰他。
想到这里,张佳悦只觉得胸口一阵抽痛。
沈玉兰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佳悦,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讨一个交代。”
“沈姨……”
张佳悦的声音满是哭腔,她现在哪儿都觉得疼,尤其是断了的小腿。
浴室里。
沈岑之站在花洒下,身体被冷水重刷了一遍又一遍,身体内的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好像是小了些,可他脑子里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那些旖旎的画面……
他在幻想着把魏央压在身体下,幻想着她在他的怀里颤抖,幻想着她哭着求饶……
“央央。”
沈岑之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那个身影每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次,他身体里原本快要熄灭的火焰,要蹭地一下窜出火苗。
“央央。”
……
魏央因着脚踝的扭伤,躺在床上好半天也睡不着,只觉得脚踝隐隐作痛。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渐渐的,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
等魏央再醒过来睁开眼睛,周围依旧黑漆漆的,一点亮光也没有。
她拿起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
一条未读信息。
她习惯性地点开。
「央央,我母亲同意我们在一起了,明天一早,我拿着户口簿和身份证去接你,我们去领结婚证。」
魏央被自己看到的文字愣住了,沈玉兰同意了?这怎么可能?沈玉兰怎么可能让她嫁给沈岑之,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会忽然改口。
她心里满是疑惑,可也不能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问沈岑之,现在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后半夜的时候,魏央里想着事儿,一直都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
沈岑之在浴室里待了很久,久到连他自己也记不得具体时间了,只觉得身体冷得厉害,像是置身在冰窟中,头顶上的水流还在不停地洒下来,身体内的那簇火苗好像已经熄灭了。
他缓缓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将浴巾裹在腰间,这才从浴室走出去。
张佳悦已经不见了,但砸她的那张椅子还倒在地上。
沈岑之无力地坐在床边,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机用力插进了短发间。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可是。
没等他回应,那扇紧闭的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就是熟悉的脚步声。
沈岑之扭头望过去。
“岑之,佳悦好歹是跟你一起长大的,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沈玉兰蹙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她问过医生,张佳悦小腿的伤势很严重,小腿骨很明显断裂开了。
要是处理不好,还有可能会出现后遗症。
沈岑之忽然就笑了,那笑意说不出的冷,像是高山上的积雪,冷得让人心头发慌。
“我要是下不去手,那倒霉的不就是我了吗?”
“你——”
沈玉兰面色微僵,这是她一手养大的儿子,可到头来却想要跟他对着干。
沈岑之勾了勾嘴角,依旧笑着,眼中满是嘲讽之色,“您不是答应我了吗?让我娶央央,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妈,我是您的儿子,您不是一直希望我过得幸福吗?”
沈玉兰愠怒地盯着沈岑之,“是!我是希望你过得幸福!可是,岑之,我不希望你娶魏央,我希望你离她远远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她。”
“所以,您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是为了让我喝下那碗您亲手包的抄手?”
沈岑之一字一句地质问,像是不愿意相信,又像是逼着自己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