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寻无语了。
适者生存的家族。
“可是——”卫天寻疑惑了：“那你这样做，会开心吗？”
“开心？”欧阳清雪淡淡一笑：“没想过。”
卫天寻解释着说道：“我觉得，人这辈子，无论得到多大的成就都好——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然拥有再多钱财，再大的势力，如果活得生不如死，那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那你开心吗？”欧阳清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问道：“说别人都会说——可你不也在极力的争取这些么？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会满足于开心这种事情，还不是追名逐利呢？”
“我去——我们之间的代沟不是一点两点啊。”想了一下，卫天寻问欧阳清雪：“喝过酒吗？”
欧阳清雪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对，应该是喝过白酒吗？华夏特有的酒——”卫天寻说道。
“没有。”欧阳清雪很认真的摇摇头。
她的情绪，一直都不会有明显的起伏。
就算在说刚才那些卫天寻都听不下去的经历——仍然很正常的在诉说。
没有多余的情绪，就好像在说别人身上的事情一般。
这又让卫天寻不得不感叹她的情商了。
“那行——我们喝着说。”不知道为什么，卫天寻今天很想喝两杯，回头对着老板大喊道：“老板，拿两瓶二锅头——”
“好嘞——”老板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上了一瓶红星二锅头。
价格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是廉价——但是这种白酒的味道，他却最是喜欢。
“来——”卫天寻给欧阳清雪倒上一小杯，又给自己倒了二两，笑着说道：“既然今天不做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咱们就彻底一点。”
欧阳清雪不明所以。
但是看着卫天寻的表情，还是把杯子拿了起来。
“来，先试试——”卫天寻拿起杯子，和欧阳清雪碰了一下。
她是欧阳家族的大小姐，原来哪接触过这个。
可能也是觉得好奇，就拿起来，稍稍抿了一口。
“咳咳——”顿时，一股子烈意冲进她的喉咙，欧阳清雪皱着眉头被呛得不轻。
卫天寻大笑。
对于永远都是冰山脸对人的欧阳清雪露出这种样子——他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太难喝了——”欧阳清雪赶紧放下了了杯子，好像避之大吉一般。
卫天寻摇摇头：“这就是华夏的酒文化——想跟我合作，这是第一步。”
欧阳清雪看了他一眼，稍稍露出不满。
“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我非常开心——”卫天寻说：“我的梦想，就是让华夏功夫弘扬天下，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那一切前进——从你们看来，我在追名逐利，但是我自己知道，这是打基础的过程。能眼看着离自己的梦想，进一小步，再进一小步，特别高兴。”
“梦想？”欧阳清雪听着这样的词汇，微微愣住了。
也许是第一次接触白酒，仅仅抿了一口，眼中却现出一些朦胧。
本来就是倾城倾国的混血美女，面上露出一点嫣红，简直好看得让人心里怦怦直跳。
“对啊，梦想。”卫天寻剥了一只虾吃下去：“你的梦想呢？”
“我的梦想——”欧阳清雪眼中没有之前那么清明了，想了半天，才有些坚定的说道：“那就是，成为欧阳家族的决策人！”
“但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达成梦想，你会满足，会幸福，会开心吗？”卫天寻追问道。
“开心？我根本没有这种感觉。我唯一能想的，是怎么在家族中立足，让自己强大更强大。”欧阳清雪说道：“所以，如果我想在欧阳家族里立足，就必须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出卖自己的一切。这些根本就别无选择——但即便是这样，我可能也仍然不可能走到自己梦想的那一步。”
“为什么？”卫天寻问道。
“因为这个世界，女人生存是很难的——不公平，非常不公平！”不知不觉的，欧阳清雪竟然露出愤慨的情绪。
卫天寻一愣，还真是难得：“来来来，再喝一口再说——”
他现在有点像是骗女孩子睡觉的怪叔叔了。
欧阳清雪无奈，又跟他喝了一口。
不过这第二口，在有已经有心里承受的情况下——却觉得比第一口舒服了很多。
缓缓的，欧阳清雪感觉到腹腔中那一股暖意，很是惬意。
她眼神不再清明，缓缓说道：“别看我是欧阳家族的小姐，但因为我是个女人，所以永远都只能为那几个人做嫁衣——我的哥哥们，我的弟弟们。最可笑的是，他们的简直就是绣花枕头，一点价值都没有。他们没有我的能力，没有我的手段。但我想比他们耀眼，却要付出无数倍的努力。所以我这么拼命，就是为了证明我比他们强！就是为了证明——我比他们更适合管理家族。”
卫天寻暗暗吃惊。
没想到这个女孩内心有这么大的怨气。
而且她的内心之强大，性格之傲然——
在女人里绝对是珍稀品种。
卫天寻又觉得悲哀。
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总说男女平等——但是女人想做成一些事情，确实比男人难无数倍。
“可是，我觉得你极端了——”卫天寻知道欧阳清雪喝了点酒，有了感觉，才劝道：“像你刚才说的，为了往上爬，宁愿出卖灵魂，出卖一切——这不是一种极端吗？”
欧阳清雪一听，轻笑一声。
“没错，这就是我的启蒙教育——”
欧阳清雪的表情，竟然出现些许痛楚：“这是五岁那年——我母亲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