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寻傻了。
五岁那年，母亲教的？
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要说家里人会给孩子教这些东西，卫天寻觉得不奇怪。
毕竟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世风日下、道德败坏。
但是在自己的女儿五岁的时候，就教她这些东西——
卫天寻想都不敢想。
“她说——”欧阳清雪缓缓说道：“人想要得到，就要有失去——关键在于自己怎么取舍。这，是我五岁生日那天，母亲唯一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卫天寻哑然。
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忽然觉得，跟欧阳清雪一比，自己幸福好多。
前世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无父无母——但起码有疼爱自己的师父啊。
看着欧阳清雪现在依然很是坚强，无论如何都不会弯腰的样子，比萧若卿还女强人——卫天寻忽然有些可怜她。
就算是萧若卿，也有自己的情绪，也有七情六欲，也会对别人发脾气，也会打他——
但欧阳清雪说起这些，就真的像是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一般。
好像除了向上爬，整个人都是木然的，对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
卫天寻确定，他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恐怖的女人。
“好吧——我有一个问题。”卫天寻决定，进一步试探对方的价值观。
“最好，能一次把问题问完——”欧阳清雪说道：“我不太喜欢总是回答别人的问题。”
卫天寻明白。
欧阳清雪这个人寡言少语的，今天能让她一次说这么多话，已经算是一次壮举了。
“放心，平时要我总问别人问题我也不乐意，也就是你——”卫天寻想了想，问道：“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女权主义者——你是同性恋吗？”
欧阳清雪一听，面色有些古怪的看着他，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不是——我也不算女权主义者，那些女人都很幼稚，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斗争而已。”
“哦哦，那就好——”卫天寻说道：“那我想问，如果你这辈子，遇上了一个特别喜欢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无钱无势，你会选择他吗？”
“不会——”这次欧阳清雪倒是回答得斩钉截铁：“如果有个人说可以让我成为最强的女人——就算那个人是残废，是全天下最丑最龌蹉的男人，是我最憎恶的那种人。我也肯嫁给他——甚至愿意给他当小三。只要，他可以强大我！”
卫天寻哑口无语。
他已经彻底被这个女人折服了。
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佩服——”
卫天寻是真的发自内心佩服了。
他不知道欧阳清雪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种独特的价值观，他是发自内心的无法接受。
仿佛也知道，卫天寻会不接受自己的想法，欧阳清雪缓缓说道：“我花了十几年，才有今天的高度，所以我永远不会妥协——我只会往上爬，斩杀掉所有会对我造成威胁的障碍物。只有顶峰，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中冷血无情，但又信念坚定。
仿佛散发着一种自信的光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场！
自命不凡，却有自命不凡的本钱！
这种气场，震慑着卫天寻的内心。
卫天寻实在难以把她这么好看的混血美女，跟那些在感情方面麻木不仁的人联系在一起。
卫天寻震惊于她的野心。
震惊于她强大的信念。
“我明白了——”卫天寻想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敢跟你合作。”
“为什么？”欧阳清雪问道，但是表情很平淡，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
“因为你的欲望太强烈了，让我感觉很可怕——”卫天寻耸耸肩，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头对她说道：“你今天跟我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我想你过去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些话吧——”
“的确，但我是为了能让你跟我合作——”欧阳清雪说道。
“这恰恰就是我不能接受的地方。”卫天寻想了想说道：“我不希望跟一个没有原则，只为了往上爬的人合作——我感觉很危险。谁知道你会不会为了利益，什么时候在背后捅我一刀。”
欧阳清雪一听，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难道你就确定——你现在的那些盟友，比如武人雄那种人，不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吗？”
“不确定。”卫天寻直接回答道：“但是他们的刀，我能防备——你的刀，寒气太重了。”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跟我合作了？”欧阳清雪的表情冷下来。
她很讨厌自己费了这么多功夫，还跑到这里来陪他聊天，最后却没有任何收获的感觉。
“你有你的坚持，我有我的道理。”卫天寻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不是不敢跟你合作——我想如果有利益的捆绑，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捅我一刀的，对吧？”
这种谈话，就有点赤裸裸交易的意思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天寻反而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讲话方式——比那些讲一句话让你猜半天的人，讲话舒服得多。
故弄玄虚，其实装逼。
“没错。”欧阳清雪点点头。
“但是我还是不能跟你合作——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是君子，却也不甘做小人。”卫天寻坚定的说道：“只要武人雄还算友好——我一定不会动他。”
“那就不用聊了。”欧阳清雪目光透着凉意，拿着包站起身就要走。
对她来说，今天是白费时间。
“等等——”卫天寻忽然喊道。
“还有什么事吗？”欧阳清雪的目光彻底冷了下来。
“额——今天出门急了。”
卫天寻摸摸口袋，面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没带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