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生张了张嘴,平日他仗着自己一身功夫常常给同窗的公子下马威,那些公子哥忌惮陈家的势力又害怕陈玉生的功夫,常常对陈玉生拍须溜马。
可是莫姝姚不一样,根本不把陈玉生放在眼里。
陈玉生的胆量就算是大,现在也变得只有一点点了,他若是孑然一身也就罢了,大不了就是死罪,可是现在背靠陈家,背后还有陈家大大小小上百口子,若是莫姝姚真的受伤或是真的被自己杀了,战王回来定要让圣上定罪陈家。
到时候战王那脾气说不定敢带着手下人马杀上陈家的大门,屠了满门之后再去跟圣上请罪,圣上又能如何?
陈玉生也就只敢耍耍威风,若是真的真刀真枪恐怕早就吓跑了。
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莫姝姚,现在不能求饶,莫姝姚步步紧逼好似故意等着自己掉入陷阱。
陈玉生觉得自己被莫姝姚给套路了,可分明是他自己上前挑战莫姝姚的。
“王妃位高权重,说几句风凉话我受着就是,不过一会儿就要见真章了,王妃可不要吓得舌头都伸不直了。”
陈玉生现在已经脑袋不转了,这才敢和莫姝姚没大没小的说话,越是嘴上不饶人越是心里面害怕,莫姝姚知道陈玉生已经慌乱了,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接过旁边的果子,冷静的放在头上。
“她还真敢?”
晏安丞皱着眉头,看着莫姝姚希望能在她脸上看到强装镇定的证据。
“长姐还真的不在乎?”
莫惜月没听见台上二人交锋的时候说了什么,只觉得莫姝姚是赌气,心里暗暗的想要是不杀了莫姝姚,哪怕划破了莫姝姚的脸也好。
莫惜月渴望莫姝姚能在最后关头扔下果子,说句害怕了,就当是丢脸得了,可没想到莫姝姚那张嘴就跟箍了银钉一样,愣是让她的愿望扑了空。
陈玉生拿起弓箭,犹豫着拉弓,看着莫姝姚的眼神已经有了祈求,他多么希望莫姝姚能叫停这场由自己开始的荒唐游戏,只要莫姝姚拒绝就好了,只要莫姝姚拒绝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莫姝姚的眼神中只有轻蔑,等待着陈玉生举起弓箭,等待着陈玉生拉弓射箭。
台下的不少夫人小姐对莫姝姚的态度有所改观,毕竟莫姝姚之前和他们交往甚少,再加上莫姝姚不近人情,还有莫家两位小姐和莫夫人在外给莫姝姚泼脏水摸黑,这让外界人都以为莫姝姚人品不佳。
可是如今一看分明不是如此,莫姝姚那番态度和神情分明是个贞杰烈女,而且言语之间都是对战王的维护,不光如此风姿丝毫不输男儿,分明是个女中豪杰。
陈玉生盯着莫姝姚头上的果子,感觉眼睛都要花了,这种游戏他在家里和自家小厮玩过不下数百次,次次都没有失手过,可这次陈玉生拉弓的手格外的艰难。
好像莫姝姚站在天边,那颗手掌大的果子变成了一粒芝麻。
莫姝姚方才的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陈玉生摇了摇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只听到箭柄划破空气的声音,没一会儿就看到一只软趴趴的箭柄落在莫姝姚的脚边。
这支箭连莫姝姚的鞋子都没有碰到,更不要说是果子了。
台下的人本就紧张,看到这么出乎意料又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哄堂大笑。
“陈公子,你到底行不行!”
陈玉生早就大汗淋漓,连忙慌张的取出第二支箭,可这一根比上一根差的更远,距离莫姝姚还有一步远。
最后一根箭好不容易被陈玉生拿到手中,可还未射出去就断了。
陈玉生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手上的弓箭早就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看到陈玉生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台下的人议论纷纷,谁都知道陈玉生这是害怕了,到底是害怕什么?害怕莫姝姚的权威,还是害怕莫姝姚背后的战王?
莫姝姚取下头上的果子扔到陈玉生脚边道:“陈公子结束了,本王妃可就上场了。”
莫姝姚笑的单纯,但是在陈玉生看来就像是恶毒的蛇蝎。
陈玉生看着面前的莫姝姚,他不敢杀莫姝姚,但是莫姝姚要是真想报复自己,一会儿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莫姝姚接过弓箭,冷静的搭弓射箭,台下的人目光灼灼。
“要说战王王妃可真厉害,不愧是战王的枕边人。”
冯安然扬高声音,刚才只是对莫姝姚有些兴趣,但是现在的冯安然却觉得莫姝姚大有不同,她把莫姝姚当做朋友来对待了。
有县主出声,其他夫人小姐们自然附和一片。
“都说战王王妃生母是武将之女,我看战王王妃也是如此一点不输母亲的威风继承虎门之风。”
莫夫人一听脸色自然难看,这可不是把她和莫丞相的正妻又放在一起比较了。
莫夫人只不过是一介歌女自然不能和正妻高门嫡女相比较,刚才准备出言讽刺的话,憋在自己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莫夫人转动了转动佛珠,很是气恼。
“我看传闻中说战王王妃怯懦无助,这就是瞎说的,还说战王和战王王妃关系不好,我看也是有心之人故意抹黑。”
几个看不惯此事的夫人出声道。
她们在后院里呆惯了,也知道这些话是有心之人传出来的,就像是莫家的莫夫人说的一样,她们本就有所怀疑,如今一看更是确信之前传闻中的事情都是假的。
像是莫姝姚这样风姿卓越,会有大将之风的女子很是少见,抹黑莫姝姚的人真是别有用心。
“听闻小侯爷之前和王妃青梅竹马当初没有迎娶王妃进门,小侯爷如今可是后悔了?”
镇国公公子转头看着晏安丞。
晏安丞愣了一下,看向镇国公公子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王妃风姿卓越,哪里是我这种粗人能够沾染的,再说他也不是我心悦之人。”
此刻的晏安丞只觉得面前的莫姝姚耀眼的刺眼,莫姝姚的光芒好像刺痛了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