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食堂。
用餐的学员明显的少了许多，大家的情绪也有些失落，各自埋头吃饭，没有了往常的喧嚣和热闹。
早饭后，不用上课，龙飞独自来到了吕夭夭的住处。
门关着，龙飞站在门前犹豫了好久，抬手敲门。
门开了。
吕夭夭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有事吗？”
龙飞点点头。
“进来说吧！”
房间很干净，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很意外。但我觉得又很正常！”
吕夭夭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是不是出事了？和那天催眠时那个声音有关？”
“对！”
龙飞点点头。
他没有隐瞒，来找吕夭夭就是想要弄清楚那个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把森林里那神秘意识短暂掌控自己身体的事情说了，也说了昨夜的噩梦以及自己的担心。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体内的第二意识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我要如何才能除掉他？”
龙飞很认真的看着吕夭夭，眼神迫切。
“你叫他第二意识？”
吕夭夭轻轻笑了笑。
“关于你所说的第二意识，我们心理学上有个专有名词叫双重人格，症状和你说的第二意识挺像的！
不过科学已经证明，双重人格是严重的心里障碍，他是两种人格并存，并没有你所说的谁取代谁的问题。”
“什么意思？”
龙飞不明白。
吕夭夭的表情一脸严肃。
“我的意思就是你的情况不属于科学范畴，你明白吗？”
龙飞皱了下眉。
不属于科学范畴？
这该怎么理解？
鬼王珠就不属于科学范畴！
纸符，术法这些都不属于科学范畴！
难道自己体内的第二意识和这些东西一样吗？
“那就是没有办法除掉他吗？”
“起码我没有办法！”
她的话让龙飞很失望。
沉默了一下，龙飞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能不能帮我再做一次催眠？既然那个东西阻止你做下去，我想他一定是害怕什么？我偏要做，看看结果会怎样？”
“不行！
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龙飞很不解。
“当初你可是求着我做实验的，现在怎么就不行了呢？”
吕夭夭看着他，眼中似乎有着一丝无奈。
“其实我内心是很想给你做催眠的，可是我不能那么做。
我怕害了你！”
我怕害了你？
龙飞一皱眉。
“你体内的所谓第二意识按你自己的说法很恐怖，如果我强行催眠，激怒了他，做出了失去理智的事情，后果谁都预料不到！
万一真像你担心的那样，他趁机取代了你，你怎么办？
这个险，我不能冒！
我劝你也别冒！”
龙飞沉默了！
如果真的那个意识要取代自己的话，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办法反抗啊！
“打扰了！”
龙飞有些失落的准备离开。
“这个危机对你来说随时可能爆发，也许明天醒来，你就不再是你！”
吕夭夭最后提醒了他一句。
也许明天醒来，你就不再是你！
你就不再是你！
你不是你！
龙飞感觉到了绝望！
一种无力，无计可施，彻彻底底的绝望！
如果第二意识取代了我，他依旧以我的名字，我的样子活下去。
我的朋友，
我的生活，
我的回忆，
我的未来，
我的所有，
都将与我我关！
在别人眼中，我还是我！
可是那时，我已经不是我！
没人知道！
我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龙飞狠狠的攥了攥拳头。
绝不！
绝不！
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等待！
漫长的等待！
一周过去了！
没有新的学员归来！
集训结束了！
所有学员的分配也都安排了下来。
龙飞和赵胜男回彭州老家！
沈万灵和崔月一同去滇城。
道正去了川省。
加措回藏地！
至于其他人的分配，龙飞并不关心。
龙飞的宿舍内，此刻很是热闹。
摆了两桌！
和尚喇嘛一桌，龙飞沈万灵几人一桌。
明天就要离开基地各奔东西了！
龙飞的情绪看起来不高！
他这些天一直在想着吕夭夭的话！
如果明天醒来自己就不是自己了怎么办？
他看着赵胜男！
那个时候，赵胜男能发现吗？
她还会把那个人当成我相处下去的吧？
想到那样的场景，龙飞就心痛！
“来来来，我提议咱们大家喝一杯！”
这种场合，沈万灵如鱼得水。
“一来相识就是缘，二来为咱们的友谊干杯！咱们可真正是生死之交啊！
来，干杯！”
“干杯！”
所有人举杯！
一饮而尽！
生死之交！
没错！
此刻这间屋子里的人，除了道正以外，其他的可都是共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以后咱们就各奔东西了，身处全国各地，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呢，相互透个风声，有什么好事呢，也相互惦记着啊！
我先拜托各位，有什么好事别忘了兄弟我！
我先干为敬！”
沈万灵再次一饮而尽。
龙飞不像沈万灵这么洒脱，只是默默的喝着酒，看着他们聊天。
“你有心事啊？”
赵胜男坐在龙飞身旁，小声的问了一句。
龙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敏感吗？
“没有！”
龙飞轻轻笑了笑道：“你今天挨着我坐，我有一点过敏。”
“过敏？”
赵胜男不解的看着他。
“对美女过敏！”
龙飞贱贱的笑了出来。
赵胜男瞥了他一眼。
“我说你们俩聊什么悄悄话呢？马上回家了，关起门来慢慢聊啊！”
沈万灵调侃的声音响起。
龙飞笑了笑，没理会他。
赵胜男更像是没听见一样。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用布包裹着，似乎很珍惜的样子。
他递给了赵胜男。
“这是我师父给我留下的东西，关于制符的。
你可以看看，也许对你有帮助！”
赵胜男有些诧异，她没敢接，看向龙飞。
龙飞一把接了过来，塞给赵胜男。
“给你你就接着，怕什么！”
“打住，我可不是给你，我是借给你看看，等有机会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还得还给我！
咱们说好的啊！”
赵胜男点点头。
“谢了！”
龙飞冲着沈万灵说了一句。
“你谢个屁啊！轮得着你谢吗？”
沈万灵故意的挤兑着龙飞。
跟我玩这套！
“崔月，哥哥跟你说件事啊！”
“好啊！龙飞哥哥，你想说什么呢？”
崔月一脸认真！
沈万灵一脸憋屈！
“哥，我错了！
我自罚三杯行不行？”
沈万灵赶忙自斟自饮，灌了自己三杯。
他是真怕龙飞胡说啊！
更可怕的是崔月对龙飞说的话那是真信啊！
尤其是森林里龙飞救过崔月以后，那对龙飞更是无条件信任了！
沈万灵都有些怀疑，龙飞让崔月跟自己分手的话，崔月会不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给踹了！
“沈万灵人不错，除了花言巧语，会骗人以外没啥大毛病！
你可看好了他，没让他把你给骗了！”
“放心吧，龙飞哥哥，他敢骗我，我就敢让他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崔月说得一本正经。
所有人都笑了！
除了沈万灵哭丧着脸！
“龙飞，别忘了你对我的承诺！”
加措看着龙飞，认真的说了一句。
“放心吧！”龙飞道：“我回去以后会尽量抽空去一趟藏地的，不过短时间应该没有时间，你也知道的，我和你不一样，我现在也是有编制的人了！”
“你心里记得就行！”
“去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
几人喝到半夜，才不舍散去。
清晨，所有的学员拎着行李，走出基地，坐上大巴，前往车站。
坐上火车，各奔东西。
彭州市，火车站。
下了车以后，龙飞和赵胜男分开了。
城西，老街。
龙飞慢慢的走在街上，感受着熟悉的一切。
街坊很快发现了他，注视着他。
眼神有同情，有惋惜，有不解，有疑惑。
龙记前，龙飞停下了。
一只黑猫盘成一团睡在店门前。
“小黑！”
龙飞轻轻唤了一句。
熟睡中的黑猫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它明亮的双眼紧盯着龙飞，迟疑了一会。
它冲着龙飞跑了过去。
龙飞蹲下，轻抚着黑猫。
黑猫在他抚摸下，喵喵的叫着。
龙飞鼻子一酸，眼睛湿了！
“小黑，你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