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这个问题看似平平无奇,但弄不好某人就得醋意横生。
秦清心中警铃大作,求生欲十足道:“我喜欢你。”
“又没问你这个。”
谢策哼了一声,仿佛对这个投机取巧的答案不是很满意,但嘴角还是诚实地扬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孩子还没出生,阿宁现在跟他/她还没有什么感情,当然是最喜欢他,等孩子出生,可能就不一定了。
“那……”
“你尝尝这个李子,庄子上新鲜摘的。”
秦清怕他不依不饶,还要问那些问题,连忙喂他吃东西。
谢策咬了一口,酸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差点人就去了。
他气若游丝道:“你吃了吗?”
秦清诚实道:“没有。”
谢策:“……”
所以,他就是个试毒的吗!
“很酸?”谢策的表情已经给出答案。秦清忍俊不禁,想往他嘴里塞块糖,一酸一甜,他眉头皱的更深,扭头表示拒绝,并小声抱怨道:“我又不是谢绾绾。”
“我知道呀。”秦清戳了戳他脸颊,目光落在他唇上。他唇形好看,比不少姑娘上了口脂还要娇嫩,如含着晨露的玫瑰花瓣,水光潋滟,勾人采撷。
丹心她们已经退下。
秦清直起身子,勾住他脖子,轻轻印了上去。
嗯…
“甜的。”她坐了回去,一本正经道。
刚想亲回去的谢策:“……”
他哼了一声,耳廓泛红,凶巴巴道:“哪里甜?我都快被酸死了!”
秦清:“真的吗?那我再尝尝。”
怎么尝?
谢策这回自己主动送上来,低头准确无误含住了她的唇,一手托着她后脑勺,一手勾着她小拇指,勾缠间温热气息相互交融,温柔又缠绵。
“还甜吗?”他轻轻咬着她唇瓣,连印子都没留下来。
“甜……”她微微喘息着吐出字,大抵是觉得有些丢人,才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干脆自暴自弃埋到他怀里。
谢策不依不饶:“哪里甜?”
都说酸儿辣女,明明很酸,她怎么会觉得甜?
他可一点都不想要儿子!
谢策低头,目光幽幽地盯着秦清平坦的腹部,像是要将它看出个洞来。
“嗯……”眼皮子慢慢垂下来,明明刚吃饱,又开始犯困了。秦清窝在他怀里,小声道:“因为你甜。
谢策一开始没听清,直到秦清带着困意又重复了一遍,他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最后还笑出了声。
秦清说:“你好甜~”
谢策:嘿嘿嘿。
他不吃糖都比谢绾绾甜!
秦清怀孕,除了比平时困一些,其他都和往常差不多。华安长公主放下心。因为前三个月的风平浪静,秦清时常会忘记自己有了身孕,倒是身边人的紧张时不时提醒着她。
她也是快要做母亲的人了。
过了头三月,身边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礼品如流水般送入康王府,尤其谢氏,虽不在盛京,但康王一封家书报喜回去,半月后,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停在了康王府外,吃穿用度全给秦清安排上了,无一样不精细。
上一次这样的财大气粗还是谢绾绾成亲头两日。
不出意外,这一回依旧附带了谢家人的半箩筐书信。
从谢政到那群德高望重的族老,无一例外不是劝康王回家。谢政还好些,话里话外意思,就是弟弟都快做祖父了,也该回家来看看,族老们已经松口让冯青微的坟迁入祖地,就算有再大的气儿也该消啦。更何况族老们一个个都老了,没几年好活了,难道还要一直怨恨下去吗?
至于剩下的书信,一口一个康康,字里行间万全能想象那群老头是怎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一会儿说想康康了,一会儿说谢政对他们不好,一会儿又抱怨底下小辈叛逆,反正最终意思就是要康王回去看他们。
康王看过就烧了,打死了不回去。
为此他还跟谢策说,“等老子死了,你阿娘埋哪儿你就给我埋哪儿,听见没有?”
谢策自己也是快当爹的人了,半点儿没有当儿子的觉悟,别说贴心了,不跟康王回怼就不错了。
“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打包送回谢氏,让你跟我阿娘隔个十万八千里。”
诶,气死你!
不等康王揍他,谢策就逃了。
等回到明镜台,秦清看见他头上有汗,随口问了句:“你又跑去哪里惹祸了?”
谢策一听就不高兴了,他又不喜欢惹是生非。
而且,“我都二十了,不是十二!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秦清放下书,摸了摸眼睛,谢策知道她看书看累了,就走到她身后给她揉太阳穴。
秦清乖乖闭上眼睛:“是阿娘说你,都快做父亲的人了,还一点儿不稳重,看着跟没成家的郎君没什么两样。”
谢策手上动作轻柔,嘴上不客气地反驳:“我哪里不稳重?我昨天不是还给小崽子做了一把弓吗?再说了,我有媳妇儿,别人没有,我跟他们怎么会一样?”
秦清“啊”了一声,没想到他还偷偷做了把弓。
“要是个小姑娘怎么办?”
“就是给她做的啊。”
秦清:“?”
谢策理直气壮道:“我可是看在她是小姑娘才给她做的,要是个小兔崽子,就让他自力更生啊。”
别说秦清,就连边上侍候的婢子们都一个个听的目瞪口呆。
秦清试探着问:“要不是小姑娘……”
还没说完,就被谢策一把捂住嘴。
他严肃道:“呸呸呸!别胡说,不然会成真的。”
秦清乐不可支,险些笑倒在他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这迷信又严肃的样子,秦清竟然觉得十分可爱。
谢策还催她:“别笑了,快呸呸呸!”
玉竹跟了一句:“是不是还要打嘴巴?”
说错话先呸两声,再打嘴巴,这些对玉竹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都是老迷信了。
谢策的目光落在秦清嘴巴上。
“真的要打吗?”秦清眨了眨眼睛。
谢策道:“你先呸。”
秦清就真的照做,对着地面呸呸两声,然后仰头望向谢策,看起来比谢绾绾还要乖。
谢策的身体挡住了丹心等伺候的人,他微微弯腰,如蜻蜓点水般飞快地啄了一下,心满意足道:“好了。”
肯定是个小姑娘。
秦清被他亲了一下,忍不住捂着嘴笑。
半张脸被手挡住,只露出一双形若弯月的眼睛。
“不许笑。”谢策道,他明明很严肃的好不好!
秦清本来都快笑停了,他一说,又控制不住,眼泪花都笑出来。
这样的日子又维持了小半个月。
谢策的焦虑也在这种风平浪静之下慢慢消退。
至少不像一开始那样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胎儿万分抗拒。
要知道当初刚接受秦清怀孕的事实,他还想等孩子生下来扔给康王呢。
现在他可是还给未出生的崽崽做了把弓。
秦清拿着四五岁孩子能玩的小木弓,眼中的赞叹怎么都遮挡不住,谢策嘴上不说,但依旧能看出得意。
可以说,除了不爱读书,其他的本事,他是样样精通。
谢策道:“这木头还是我自己砍的呢。”
秦清摸了摸他的手,心想,难怪前些日子半夜醒来有几次没见到他人,原来一个人偷偷躲书房做这个了。
不过……为什么他的手除了一点薄茧,还是依旧白嫩?
“我想要一把扇子。”秦清摇了摇他的手,“给我做一个扇柄好不好?要刻字的那种。我来画扇面。”
谢策没有一口答应,“做好的团扇给谁?”
“给——”话到嘴边,秦清忽然想起这是个成了精的醋坛子,立马改口道,“给你。”
大概是秦清怀了孕的缘故,谢策没以前那么好哄了,且变得十分多疑。
他盯了秦清许久,最后下定论。
“你是给她做的。”
这个她,除了还在肚子里的这个,就没有其他人。
谢策酸溜溜地“嘁”了一声,还没出来呢,就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讨喜,还没谢绾绾以前可爱。
秦清忙道:“没有,就是给你做的,我最喜欢就是你了。”
谢策:“真的?”
“真的。”秦清点了点头。
谢策哼笑道:“那明日秦沅过来,你要当着她面说最喜欢我。”
秦清:“……”
这个、这个。
谢策一见她这样,就知道了。
他将小木弓拿了回来,放回盒子里,恨恨道:“你要是个男的,铁定是个脚踏几条船的浪荡子!”
天高气爽、秋色宜人。
今日又是怨夫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