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付青竹的第九年,他爱上了他的相亲对象。
门当户对,男才女貌。
和她介绍我时,说的是:
“这是我舔狗。”
可我们明明今早还上了床。
1
睁眼时,天还没全亮。
黑暗中手机亮起微弱的荧光,6:33。
我扶着酸疼的腰,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曼曼。”
声音的主人显然还没醒透,带着几分撩人的哑。
我不由得有些腿软,空气中未散尽的气味,地板上交缠的内衣和西装,都在提醒着昨晚的疯狂。
明明早就不是第一次了,却总能让人小鹿乱撞。
我轻声问:“把你吵醒了?”
付青竹不置可否,半支起身子,被子滑落,有力的肌肉蠢蠢欲动。
他懒洋洋地用目光描摹我的身体:“上来。”
这个人的体力简直好得过分。
我有些犹疑:“我还要给你做饭……”
他掀开薄被,笑得散漫。
“做饭?我的早饭不就是你吗?”
我们在一起九年了,身体契合得不得了。
迷乱的起伏中,我想或许他对我也有几分真心。
“付青竹,你爱我吗?”
他没答,只是在攀临顶峰时,含住我的耳垂,漫不经心:
“毕竟跟了我九年,总不能让你空着手滚蛋吧。”
屋里暖气很足。
我推开他坐起来,身体一下子就冷了。
2
他的欲望还没纾解,眉宇间尽是不耐。
“回来。”
天光渐亮,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刺进来。
我却只觉得冷。
这是我与付青竹相识的第九年,从十六岁到二十五岁,从画室到住进他家。
我为他洗衣服、收行李,他为我支付高昂的学费,帮我解决麻烦。
我们一起做饭,依偎着看电影,会在情人节互送礼物,也会在床上从早腻到晚。
就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你把话说清楚。”
他掀起眼皮看我,笑了:
“许曼,我给你脸了?”
“情妇还当出脾气来了。”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可他说得没错。
他资助我学习美术、帮我逃离原生家庭、给我钱、营造虚浮的暧昧,都基于一个前提。
成年之后,陪他上床。
我攥紧床单,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是我说错话,我不该问……”
“知道就好。”
他轻嗤一声,把手机扔到我面前。
锁屏不再是我画的日出,而是一个女人,站在剑桥大学金色圣体钟前,清纯漂亮。
——他的相亲对象,宋氏千金宋瑜晚。
付青竹唇角微弯,“我打算浪子回头,也麻烦您收收性子,今天之内搬出去,ok?”
我大口喘息着。
不远处的镜子里,清晰映出我的模样。
苍白、乖僻,扭曲的嫉妒和羞愤。
巨大的难堪后知后觉地翻涌,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胡乱地清理身体、穿好衣服、收完行李。最后从包里拿出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这么急啊。”
付青竹似笑非笑地倚在门边,“不是还要给我做饭吗?”
我顿住,想起自己的身份,情妇。
或者保姆。
“你想吃什么。”
“逗你的。”
他点了支烟,扔给我一把陌生的钥匙,“华云弄5号,拎包入住,可别说我亏待你。”
言外之意一清二楚。
我胡乱地把钥匙塞进包里,应了句好,手刚搭上门把,又被他拉住手腕。
指尖亲昵地下滑,一个想十指紧握的动作。
通常代表着欲望。
他懒懒说:“外面冷,过会儿再走呗。”
触电一般甩开他的手,打开打车软件,车型全选:“不用。”
我只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