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在寂静的雪夜中加速，引擎的低吼显得格外清晰。
李娆紧紧握住放在腿上的手枪，食指扣在护木上，警惕地透过车窗观察着后方和两侧。
即便看不见，但她依旧扫视着。
张皓的目光则一直盯着前方道路，和那个被暴力破开的停车场出口，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里面冲出来。
幸运的是，直到车辆驶离那片区域，周围依旧只有风雪声，并未出现那两只红眼巨虎或者其他危险的身影。
张皓暗自松了口气，但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
车辆继续向北行驶，寻找着小镇上的医院。
“张皓。”李娆突然看向男儿。
“怎么了？”
“如果找不到镇定剂，何青与柳依依会非常危险。”
“我知道。”
张皓不假思索，不过很快听出李娆话中有话。
但是，他不愿意细想。
路途比预想的更漫长。
积雪深厚，很多道路被废弃车辆堵塞，他们不得不频繁绕路。
途中，他们也远远看到几处有微弱火光闪烁的建筑，但都谨慎地避开了。
夜晚是属于掠夺者和未知危险的时间，他们不想节外生枝。
终于，在凌晨时分，一栋庞大的、在雪夜中显出漆黑轮廓的建筑出现在视野尽头。
红色的十字标志虽然残缺褪色，但依旧能辨认出来它。
“到了！”
张皓将车停在医院侧后方一个相对隐蔽的树丛里，然后拿起武器和背包，静悄悄下了车。
医院内部比外面更加阴冷，死寂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消毒液的腐败气息。
两人的目标明确，放轻脚步，快速朝着指示牌上“药房”的方向移动。
可越靠近药房，空气中的尘埃味似乎越重，而且……里面还有微弱的光线晃动？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对视一眼，默契地放慢脚步，贴墙靠近。
药房的门半开着，里面果然有手电光在晃动，还有人影走动和翻找东西的细微声响。
里面也有人！
张皓对李娆打了个手势，示意戒备。
结果下一秒，一阵手电光扫过：
“谁在那里！”
几乎同一时间，李娆也打开手电照向对方！
刺目的光线让双方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药房里是三个男人，同样穿着厚实的防寒服，脸上戴着围巾或面罩，看不清面容。
他们手里都拿着武器——一把猎枪，一把砍刀，还有一个手里赫然端着一把制式步枪！
气氛瞬间绷紧！
双方的手电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戒备。
武器互相指着，谁都没有轻举妄动，但也没有退缩。
那三个男人，也忌惮李娆手里的枪。
僵持了大约十几秒，对方那个拿着步枪、似乎是领头的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沙哑而冰冷：“各找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张皓目光扫过他们手中的步枪，心中凛然，但面上不动声色，同样冷硬地回应：“可以。”
双方缓缓放下了一些枪口，但警惕丝毫未减，各自占据药房的一角，开始快速翻找。
药房里只剩下物品被挪动和脚步摩擦地面的声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张皓和李娆快速检查着一个个被撬开的药柜，毫无意外，大部分都是空的。
这个时候，李娆突然在一个倾倒的铁柜后面发现了一个半开的小型冷藏保险柜，上面模糊地印着“特殊管制药品”的字样！
“张皓！”她压低声音，难掩激动。
几乎同时，对方那三人也发现了这个保险柜！
其中一个拿砍刀的男人动作更快，一把就抓住了保险柜的门把手！
“放手！”
张皓低吼一声，手中的钢管瞬间抬起，直接挡在保险柜前。
动作快如闪电！
几乎同时，对方那个拿步枪的头领也猛地调转枪口，直接对准了张皓的脑袋，声音狠厉：“你想先死？！”
“给我放开！”
冰冷的杀意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药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一声突兀、震耳欲聋的枪声猛然炸响！
声音在封闭的药房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开枪的不是张皓，也不是那个拿步枪的头领！
而是被谁都忽略的
李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眼神平静得可怕！
在对方头领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张皓身上的瞬间，她手中的手枪已然喷出火舌！
子弹精准地命中了那头领的眉心！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脸上的凶狠表情瞬间凝固，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步枪直接“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就在那个男人倒地的瞬间，
张皓也动了！
虽然惊诧于李娆的举动，但如今另外两个男人，还处于极度惊骇和愣神的状态——
张皓瞬间侧身逼近，右手握着的钢管，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呃！”
那人闷哼一声，眼珠一凸，直到瘫倒在地。
几乎在同一时间，张皓右脚凌厉踹出，正中最后那个男人的腹部！
在一股巨大的力量下，那人直接踹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药架上，手中的砍刀脱手飞出，整个人蜷缩在地上痛苦干呕，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张皓喘着粗气，迅速将地上的猎枪和砍刀踢远，厉声道：
“别动！我们只要药，不想杀人！”
那两人早已吓破了胆，忍着剧痛，不敢再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张皓这才迅速转身，看向李娆。
她的脸色，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握枪的手却非常冷静与决绝！
“快找镇定剂！”
张皓压下心中的惊疑，他快步走到那个被李娆打开的保险柜前，果然在里面找到了几盒尚未开封的镇定剂和一些其他管制药品。
比如吗啡！
他迅速将这些药品扫进自己的背包，同时也没忘记将对方三人散落在地上的背包也捡起来，里面还有其他有用的药品。
“走！”
张皓拉好背包拉链，示意李娆准备撤离。
他看了一眼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两人，虽然他们是敌人，但已经构不成威胁，他并不想赶尽杀绝。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的刹那——
砰！砰！
又是两声几乎连在一起的枪声。
张皓全身猛地一僵，豁然回头！
地上那两个原本还在挣扎的男人，此刻额头上各自多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眼睛瞪得大大的，残留着惊恐，已然彻底死透。
“你干什么！”
“留下他们是隐患。”李娆缓缓放下枪，迎上张皓震惊的目光。
“放他们走，或许下一次死的就是我们，或者是工厂里的其他人。”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和所有人的残忍。”
说完，她不再看那三具尸体，也不再看张皓脸上复杂无比的表情，率先朝着药房外走去。
张皓站在原地，看着李娆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两具刚刚被处决的尸体，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难受。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女人。
这无关信任。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张皓在开车。
李娆坐在后排，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抱着那杆猎枪，不说一句话，气氛和来时的安静完全不同。
“枪法，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张皓忍不住问道。
刚才在医院里，李娆虽开了三枪，但枪枪爆头。
李娆抬起头，突然一笑，俏脸上挂着一丝动人的妩媚：
“还以为你不想和我说话。”
张皓摸了摸鼻子。
“是艾莲娜教我们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