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回到包里,他这才将车门开了锁,不等他反应过来,封羽呼地一下子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活力十足的往车上跳,韩斯翊急得只来得及吼出一个,“等……”然后,就看到封羽的身子急剧的倒了下去。
“砰……”重物倒地的声音,韩斯翊赶紧下车绕过去将封羽扶了起来。
封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急败坏地吼道:“喂,韩斯翊,你可别告诉我,那是个女人!”活了三十六年,他从来都不曾看到韩斯翊旁边有过雌性动物。
就连小时候上幼稚园,他都拒绝和女同学说话。
女人上了他的车,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的确如你所想!”韩斯翊笑着点头。
“六月飞雪还是天下红雨?咱们的韩斯翊市长车上竟然坐了一个女人!”封羽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夸张。
韩斯翊不由想起,从小到大,自己最讨厌的便是女生,刚才弈妃上车的时候,他竟然把这茬给忘了。而现在,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讨厌她。
“一见钟情?”
“给我闭嘴!”
封羽冷嗤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你要的荧光棒和消毒药和消毒棉,拿去!”接着,将手里的一包东西直接砸向韩斯翊。
韩斯翊伸手接过,心里正想着该如何安置车上的女子。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了!”
“谁允许你走了?这个麻烦你得替我解决掉!”
“解决?”封羽状似惊恐的用手比了一个卡脖子的手势,气得韩斯翊差点出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你说,要怎么解决?”那女子和翊之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韩斯翊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的问道:“送她回家?”
“你知道她家住哪儿?”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可疑啊!连家住哪里都知道了。
“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呛得封羽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大,你连别人的家住哪里都不知道,怎么送回家?
“不知道那你还说!”他大吼一声,路边有情侣经过,看到两人,暧昧一笑。
封羽额上立时泻下几条黑线。
“你去查查不就知道了!”韩斯翊说的一派轻松,那口气就像是在和他讨论今天晚上的月色如何。
封羽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
敢情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万能的了?
“查不到!你自己想办法解决!”这样的良辰美景,更适合做点其它的事,查人家庭地址这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我怎么听说,你最喜欢的就是查女人家的地址?”挑眉,声音慵懒,墨染的眸里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精光。
“那是因为,那些女人是我看上的!”某人恨得牙痒痒,说得咬牙切齿,“车上的那个女人,又不是我看上的,自然不归我管!”
“少废话,赶紧去查!”
“你就收留她住一晚呗!你是市长,她是你的子民,为人民服务也是应该的!”封羽又不傻,这样麻烦的事自是不愿去做,“你要实在不愿意收留她,就把她赶下车,让她露宿街头不就得了。”依他看,韩斯翊十有八九会把这女子给带回家去。
想着那个从未有女人踏足过的公寓,封羽笑得很妖孽。
“好了,你看着办吧,我先走了!”这时,一辆车租恰好在前面的站台下客,封羽飞快的跑上前去,坐上出租车扬长而去。
“封羽!你!”韩斯翊气得不轻,却也无可奈何,坐回到车上,入目的是女子散落在四周的长发,还有那张恬静的睡颜。
不知不觉间,眼里竟有了一抹柔意。
对她的感觉很奇怪,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他不仅不排斥她,反而还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把她带回家,真的可以吗?
经过一番思考,韩斯翊最终还是把车开回了自己所住的公寓。
不知是什么缘故,弈妃睡得很沉,就连韩斯翊抱她上楼,替她清理伤口她都没有醒来。
这一夜,她竟奇迹般的睡得很香,梦中似乎还看到舒榕正对着自己微笑。
第二天早上,弈妃是被手机的开机铃声所吵醒的,睁开眼,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属于男人所特有的气息在鼻端萦绕。她吓得不轻,赶紧坐起身来,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半到地上,露出淡蓝色的裙边。
敛眉,从容不迫地将思绪拉回到昨天晚上,她记得楠飞在餐厅里弹了舒榕为她而做的求婚曲《宠》,尔后,楠飞说了喜欢她,还说可以做舒榕一辈子的替身,她拒绝,她心痛,她难过。后来,她出了餐厅,上了胡叔叔的车,再后来的事,脑海里已有些模糊了。
难道,这是胡叔叔家?
她兀自猜测道。
片刻后,她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有几十通未接电话的来电提醒。
看了看,除了父母,最多的是那个被她称之为他的学生的人。
淡淡一笑。
楠飞,忘了我吧!
手指在屏幕上停了许久,终究还是不忍心将那个号码拉进黑名单。以后只要做到对他不闻不问就可以了,何必要黑了他的号码。
打定主意,心情豁然开朗。
昨天那一幕,以及他所说的那些话,就当从来都不曾发生过吧。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接着传来低沉的嗓音,“醒了吗?!”听声音,弈妃竟然有种两人已经认识很久的错觉。
只是,她很肯定,这声音之前从来都没听过。
他不是胡叔叔?
那么,他是谁?
怔愣间,敲门声又再度响了起来,“要是醒了就出来吃饭吧!”
弈妃无法假装,只得努力压下心里的疑问,故做镇定地回了一个‘好’字。
得到她的回答,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待脚步声渐渐远去,弈妃这才往卫生间走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很快就可以问清楚了。
有了决定,弈妃这才拧开水龙头,正准备往脸上浇水,这时她才猛然发现,双手缠着白色的纱布,微怔,不经意间的抬眸,赫然发现头上也缠着纱布,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自残还是被人偷袭?
弈妃百思不得其解,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要立刻问清楚事情的缘由。
打开门,客厅没有人,厨房里隐隐有翻炒东西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过去,隐约间,一抹挺拔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男人身上镀了一层金光,那完美的侧脸落在弈妃的眼里,她甚至忘记了呼吸……
舒榕!
是舒榕!
心口一直痛着的地方似是突然间被某种异物填满,展颜一笑,飞快的冲向厨房,张开双臂将那个正在忙碌的男人紧紧地抱住,语无伦次的说着,“舒榕,你还活着,真好!真的很好!”
被她这样突然抱住,韩斯翊的身子莫名僵住。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他只感觉到鼻子里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皱了皱眉,微微有些不悦,“你这是干嘛?”
处在幻想中的弈妃根本就没听到他的声音,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舒榕,我好想你,好想你!”是的,每天每夜,每时每刻都在想,可是舒榕,你怎么能那么狠心的不理我?
低头看着胸前那两只缠着白色纱布的小手,韩斯翊眸色一沉,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冷喝道:“放手!”说不清楚为什么,心底竟然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冒上来。
似乎,自己很不喜欢听到那个叫舒榕的名字呢。
被他这样一吼,弈妃莫名有些委屈,“舒榕,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凶?怎么可以!”记忆中的舒榕是温柔的,笑容很温暖,说话的声音很轻,何曾像这般冲她大声吼过。
难道,他还在怪自己赌气去了米兰的事吗?
可是,那件事,都已经过去好久了呢!舒榕怎么可以这般记恨!
想到这里,弈妃急急的开口,“舒榕,我知道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所以,请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听起来犹为可怜。
韩斯翊黑了脸,语气冷硬,“我叫你放手!”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昨天晚上把他唤作胡叔叔,今天早上又唤他舒榕,难道,她喜欢角色扮演?
“舒榕,你先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否则!我死也不会放手的!”小嘴贴在韩斯翊的背上轻轻地蹭了蹭,弈妃满心欢喜的等待着舒榕的回答。
她的舒榕,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请求,她有把握他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