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说完,就让池早关门,自己则转身朝房间回去了。
她身形消瘦,被季聿风看在眼里,心口的钝痛感越发明显。
池早很想将门一把关上,最好能用大力气,将男人的鼻梁直接砸断。
但想也不可能,并且在看到季聿风紧抿的嘴唇时,她也恍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后悔了什么。
于是池早在关上门前,没忍住说了几句话。
“浅浅从来不是会原地等人的人,可当初海城过后再次见到你,她却还鼓起勇气向你走了几步。”
“季聿风,现在她连留在原地都不会了。”
说完这话,池早也不想再看到季聿风的脸,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门外,季聿风看着眼前紧闭上的门,有些出神。
他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而现在,因为一个叶浅,这些人是越来越敢了——可偏偏自己又甘之如饴。
沉默许久后,季聿风还是转身离开了公寓。
与此同时,公寓内,池早重新做到了叶浅旁边。
“浅浅,你将人给赶走了,你别再想他。”
说完,又像是不确定似地,问叶浅道:“容我确认一下,浅浅你现在真的对季聿风一点想法都没了,是吗?”
“......”
叶浅只点了下头,就暗自出神。
她这样的状态,又让池早整颗心提起来。
想到季聿风刚才说的话,池早心一紧,小心开口:“那个唐炜的事,可以跟我说说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很乐意为你分担。”
等叶浅看过来,看到女人眼中的空茫,她又暗骂自己一声。
“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说,我也不是一定要听。”
池早心里疯狂祈祷,自己可不要让叶浅的状态更差了。
眼看叶浅还是不说话,池早心里开始着急,还没想出自己还能说什么,叶浅倏然开口,说起了唐炜的事。
听完后,池早已经完全愣住了。
好半响,她才咬牙怒道:“这什么人啊?浅浅你那么帮他,他竟然还忘恩负义,帮着徐嘉月对付你!整一个白眼狼!”
“这样的人,也不怕全家折寿!”
池早的话,让叶浅想到了唐炜的女儿,于是便抓住池早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至于叶浅自己,则哑声道:“我从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
不说唐炜打着为邻省项目的由头,递上U盘其实是在传送病毒。
他怎么会被徐嘉月收买呢?怎么会......跟徐嘉月扯上关系呢?
原本还在为能帮到唐炜感到高兴,叶浅想到这,眼圈不自觉红了。
她还抓着池早的手收紧,声音越发哑了。
“早早,我原本以为,自己就算在大事上永远不成,这个组长至少当的没有一点问题。”
可是现在……自己这个组长,将前组员算计自己的病毒带进了公司,侵害了整个公司的利益。
茂丰的事,根本不是她的无妄之灾!
池早意识到叶浅在说什么,心里跟着发酸的同时,眼眶竟然也有些肿痛。
她明白,是自己也红了眼。
唐炜的事,对如今的叶浅而言,犹如一棵稻草——至于会不会将女人压倒,全凭她个人的心性。
正因为如此,池早揪心不已。
“浅浅……”她呐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是啊,这几日那些苍白的安慰说多了,池早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对于叶浅身上经历的一切,她除了心疼就是不忿。
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事,能全发生在叶浅一个人身上?
难道真如叶浅心里所想,她上辈子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不成?
池早的想法,叶浅并不知道,但并不妨碍她知道这几天因为自己,池早这位闺蜜已经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季裕泽不知何时从房间走出,默默地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他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骄傲的身份,其实什么也带不来。
不能让叶浅恢复健康,就已经足够让这名少年挫败了。
“我现在很累。”
最后叶浅这么说道:“想要休息一下,早早,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你相信我。”
池早纠结犹豫,还是准备离开。
离开前,她将季裕泽拉出来,对他不断叮嘱。
“虽然你是季聿风侄子的身份怎么也改变不了,但我知道,你留在浅浅身边,对她而言事一件好事。我警告你,你只需要陪着浅浅,别想着跟季聿风串通!”
“刚才的事你也知道,你那个死舅舅,又来给浅浅身上捅了一刀!”
话糙理不糙,面对池早如同警告的叮嘱,季裕泽面色沉重地点了头,算是应了下来。
池早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长长一叹。
“希望你这个小屁孩,在这事上真的有点作用。”
池早离开了。
她离开后,季裕泽在叶浅面前蹲下。
“姐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少年满脸认真,并不是在说假话,“只要你不赶我走,我就不会主动离开。”
叶浅虽然心情抑郁,但还是被这句话都笑了。
她笑弯了眼,说:“你一直留在我这,你妈妈可不一定会同意。”
不要到头来,连对自己从来都很好的季一璇,也被自己得罪了。
面对叶浅的话,季裕泽摇头。
“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像季聿风那样让你伤心。”
叶浅恍然一瞬,原来季裕泽也知道,自己伤心的源头,从来都是那个叫季聿风的男人啊。
女人抿唇,将手放上季裕泽的头顶摸了摸。
“好,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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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因为这点事,你连我都不说实话?”
廖英卓一巴掌拍上办公桌,十分愤怒,“季三,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知不知道因为这件事,我跟池早天天吵架!”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原委,我跟池早解释几句,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
只要一想到自己因为季聿风的隐瞒,在他跟池早之间左右为难,廖英卓就十分憋屈。
他现在觉得,季聿风这个兄弟,恐怕真的不能要了。
“你季聿风不是无所不能?一个徐嘉月,就让你举步维艰,可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