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的?谁送你的?你不会说你那个废物老公吧?”女人笑容变得狰狞,“多少财阀大佬想要获得‘海洋之心’都没有门路,你说季聿风送你?!”
“简直是个笑话!”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该震惊宋浅竟然已经结了婚,还是该对她脖子上的‘海洋之心’进行探究。
沈婧还坐在地上,但这突然的变故,竟将她的痒意止了不少。
华时恩是谁?是当代全世界最年轻的珠宝设计师,只可惜一年前就没了消息。
她曾经发售的作品,都已经几经转卖,炒出了难以想象的天价。
唯独她最后,也是她唯一亲口承认的得意作品‘海洋之心’,只流传出来过一张照片。
就在这时候,有清朗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怎么这么热闹?让我也看看。”
随着这道声音,宋浅身旁被让出了一条路,紧接着一名二十岁上下的青年走了出来。
青年简单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却也挡不住那张脸的清俊出众。一头短发有些散乱,黑曜石般的眼睛很能吸引人的目光。
正是廖家二少爷,廖靖远。
廖靖远很快看清眼前的一片狼藉,饶有趣味地挑了下眉,自有人给他解释原委。
“沈婧,我还没见你这么狼狈过,还是在我廖家。”
廖靖远耸肩摊手,“不过这是你自食恶果,事后可不要迁怒我。”
沈婧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她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身上被盖上一件外套。
浑身的痒意,也在吃了廖家医生送来的药后,渐渐消退下去。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沈婧余光看见宋浅,心中恶意泛滥。
“华时恩珠宝的发售,向来由你廖家全权代理没错吧?”
廖靖远意识到什么,瞥了旁边的宋浅一眼,脸上笑容微淡。
“当然,你想说什么?”
得了话,沈婧完全可以说得上迫不及待。
“假货泛滥,你不负责追回并追究刑事责任?”女人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神情有些癫狂,“还招摇到宴会上来了。”
“廖靖远啊廖靖远,你要是不处理得当,华时恩说不定跟你廖家有隔阂!”
现在宋浅脖子上的‘海洋之心’还没有个定论,沈婧就直接说其是假货。
宋浅心一沉,却无处反驳。
宋暖暖刚才说的话,不无道理。
在这段时间里,池早也已经给她科普了华时恩和‘海洋之心’。
正因为如此,她自己都不相信脖子上的‘海洋之心’是真的。
周围所有人的微妙无光,也无形之中预示了什么。
他们同样认同沈婧的话。
“够了。”
廖靖远打断了沈婧的话。
他首先让人将宋暖暖带下去,满脸血实在有碍观瞻。
然后定定看着宋浅,眼里带着些许唏嘘。
“宋浅,没想到你现在都混成这样了。什么时候结的婚?找的老公还不怎么样。”
宋浅抿唇,难堪倒不至于,就是整个人有些恍然。
片刻后,她才回答廖靖远。
“说不定我老公只是不小心买错了。”
“最近确实有人在贩卖华时恩的赝品,不过已经被我们抓获。”廖靖远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人胆子确实大,连‘海洋之心’都敢仿造。”
“只可惜仿造品我们还没找到,没想到今天会在你身上看见。”
说到这,廖靖远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
看向宋浅的目光,更是带出些怜悯。
“你知道那个人怎么交代的吗?说购买仿造品的人,知道是假的后,也表示既然真的没有出世,就不会有人知道是假的。”
“聪明,但不多。那个购买者是你老公吧?眼界确实狭窄。女人的面子,多么重要啊,他却毫不在意。”
说最后一句话时,廖靖远环顾了周围一圈。
然后才再次看向宋浅,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宋浅心凉了一下,在这一刻,站在廖靖远面前,突然体会到了某种无所适从。
她脑海里浮现出季聿风曾说过的话,不建议自己佩戴这条项链出来。
是不是说明,在某一刻,他想过会被发现?
感性让宋浅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理性却由不得她不信。
廖靖远突然伸手抓住宋浅脖子上的项链看了看,微微睁大眼,语气有些诧异。
“仿造技艺确实不错,难怪生意火爆。”
说完这话,男人很快退开,摆了摆手。
“既然是你老公送你的,好歹凝聚了感情,我也不收回了。”
廖靖远神色徒然变得高深莫测,说话也意味深长。
“只是宋浅,你这个老公,实在配不上你。”
宴会是怎么结束的,宋浅记不清了。
只知道她恍恍惚惚地离开廖家时,池早全程都满脸担心。
对于季聿风,更是好感骤降。
“他就算送不出什么好东西,也不能送假货啊!”
对此,宋浅取下项链,将那颗蓝宝石拿到眼前看了看。
随即自嘲而笑。
“但确实漂亮,不是吗?”
季聿风跟仿造者说的那番话,也不无道理。
只要真的没有出现,假的为何不可以是真的。
只是可惜,男人赌输了。
承受结果的那个人,还是宋浅。
被池早送到家后,宋浅在沙发上呆呆坐着,也没有打开客厅的灯。
季聿风回来打开灯后,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女人。
他微微皱眉,走过去将沙发上的薄毯盖到了宋浅身上。
“别感冒了。”
这关心的话语,放在之前任何时候,都会让宋浅开心。
但是现在,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面无表情地转头看向季聿风,灯光下,男人仍旧俊美非常。
宋浅张了张嘴,想问问‘海洋之心’的事。
可话刚到喉咙,她就觉得一切毫无意义。
自己的面子已经没了,何必说出来再伤季聿风的面子呢?
这件事已经过去,自己圈子里的那些人,季聿风也不会接触。
今晚发生的事,他无从得知。
想到这,宋浅又红了眼眶。
那自己的面子呢?自己缩承受的一切呢?
心知不能再想下去,宋浅内心一番挣扎后,还是抿唇低下了头。
“没事,就是有点累。”
她说完,就起身往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