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林婴正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窗外的月色透进打在地上,借着月光她才看清自己似乎在一个破旧的客栈里,床边的案板上放着一套崭新翠绿色的女子的衣物。
正想着,客栈的门吱呀而开,一个少年端着一碗褐棕色的汤药走了进来。见林婴醒了,不由得一愣。
“你醒了?”少年避开她的眼神开口道。
林婴:“……”
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尴尬的轻咳一声,把手上的药递给她:“先把药喝了吧。”
林婴这才感受自己的额头传来的阵阵疼痛,她接过碗,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谢谢!”
那少年又是一怔,半晌磕巴道:“你……你跟我说谢谢?”语气中满是不可思议。
林婴一脸莫名的看着面前这个目瞪口呆的少年:“萍水相逢你能够出手相救,难道不该跟你说声谢谢?”
少年从口袋里掏出黑色的面罩,戴在脸上:“那这样,你可有记起我是谁?”
林婴摇摇头,笑道:“我说你这人还真是奇怪,可能你见过我吧,但是我的印象里可从未和你谋过面。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家住何方?说不定听了名字我就有印象了呢?”
“那,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少年回避了她的问题,依旧锲而不舍的追问。
“当然,我叫林婴。”林婴一口气喝下药汁,苦味儿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糖吗?苦死我了!”
少年见状,忙不迭叫小二送上几颗糖:“那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受伤的吗?”
“不知道……”林婴吃了颗糖,这才舒缓了眉头:“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
那少年好似松了口气,站起身尽说了些林婴听不懂的话:“将军府现在太危险了,你不能回去。”
“将军府?”林婴歪头一脸迷茫的看着他:“什么将军府?”
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但是床上的小姑娘的神色又不像是在撒谎,难不成真的失忆了?
……
青岑教坐落在一座常年不化雪的雪山。时间过得很快,林婴已经在这座山上习武接近一年之久了。山上灵气足,环境好,是修行打坐的宝地。
一年前,林婴养好伤之后自觉无地可去,便总是跟着那少年闯荡江湖。其间接到了回门派的通知,但又不能弃林婴于不顾,也就一并带了回来。
据其他的师兄弟说,他名唤阴曹,是青岑教教主的养子,而现在也是林婴的师父。不过10岁的年纪,却获得了来自全教人的褒奖,走到哪儿都能够听见天才,神童,绝世无双,诸如此类的夸奖。
当阴曹带着林婴回来时,所有的不论是师父还是徒弟,都是瞪大了双眼,倒吸着冷气盯着林婴看。
教主也不例外,但不知道阴曹和他说了些什么,教主最终还是同意收留林婴。由于青岑教从未收过女弟子,自然也不可能额外修筑一间房给她用。因此,林婴便跟着阴曹住在雪山的山顶上。
阴曹时常需要闭关修行。说是闭关,不过是把自己关在房中半个月不出罢了。而这半个月的吃食皆是由林婴下山吃完了再打包一份给他带回来。本就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山下的师兄们却是想的有点多。
这天,林婴照常练武完后下山吃饭,却见周围的师兄弟们都在略带深意的看着自己,笑的那叫一个下流。林婴被他们笑的有些发毛,吃了几口后忍不住开口道:“你们……在看什么?”
见状,一个师兄推了另外一个师兄,那个师兄又推了坐在一旁的师弟,推来搡去,最后一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尴尬的走到林婴面前。
周围的师兄弟们向他抛去了威胁的目光,那小师弟咽了咽口水,低声道:“师……师姐,那个……你和少主……是什么关系啊?”
此时的林婴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尚未及笄就被带回来在男子学院读书修炼,对男女之间的关系完全不了解。林婴纳闷道:“他是我师父啊!”
“可是……”小师弟见林婴没有责骂自己,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少主好像就只对你一个人好啊!少主的屋子从来都没有让别人上去过,你们天天在上面干嘛呀!”
“就修炼啊?还能干嘛?”
周围瞬间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师兄弟们的猥琐笑声:
“我就说嘛天天都在修行嘛!”
“可不是嘛,日日修行,怪不得小师妹进步神速啊!”
“难怪少主从来不让我们上去,原来自己在山顶上忙着呢!”
……
林婴略觉不对,但他们说的好像也没有错,自己确实在山顶上就是天天勤加练习,埋头苦练的啊?他们在瞎起哄什么?
林婴叫来了厨娘阿姨给自己和阴曹装好了饭菜,转身欲走,却被一个师兄给拦了下来。
那师兄肥头大耳而又小眼巴叉的,极难看清那条缝里隐约闪烁着的不屑:“有双修这种好事少主也不告诉我们,教主还说他是众弟子的楷模呢,我看呐,都是装出来的吧!”
话音刚落,那师兄的背后就有人大声附和着,霎时间,食堂里满是那群男人龌龊的讥笑声。
这句话林婴可是听明白了,这大逆不道之徒可是在造谣抹黑自己的师父!欺负自己可以,他敢辱骂自己的师父?他怎么敢的呀!林婴自是不能忍,飞起一脚就往那带头骂人的师兄的裤裆踹去。
食堂里顿时一片寂静。
“啊————”随着那师兄捂档猛地倒下大声哀嚎起来,四下一片抽气声,周围的师兄弟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这这……这人本来长得就丑,现在子孙根要是再被踢坏了,这人一辈子可就毁了!
林婴却是不以为然,瞪着他冷声道:“这次不过是给某些嘴臭的人一些教训。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们胆敢以下犯上侮辱我的师父……”
林婴聚气一脚跺在地上,由金刚石熔化而制成的地砖劈里啪啦裂出一条缝,接着顿时四分五裂:“裤裆犹如此砖!有不怕死的,尽管来找我。”那凶狠的语气像极了暴怒时的阴曹。
四周又是一片狠狠的抽气声,躺在地上冷汗直流的那个师兄也不敢再吭声了。
林婴狠戾的眼神环视了所有人,这才端起放在桌上的餐盒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