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面对老同学的邀请，卫璃有点犹豫。
剧组圈起来的地方，没有工作证不准进，到时候陶止俞必然会知道她是在影视圈工作，然后上网一查……
嚯，没一句好话。
那要解释的就太多太麻烦了。
她并不希望跟这个不算熟悉的老同学有过多牵扯，也不想对方对她产生什么负面印象。
卫璃的犹豫被对方看在眼里。
陶止俞的笑容淡了几分，浮现出一抹自嘲：“你还在介意我以前对你告白的事情吗？我这个被拒绝的都放下了。”
“……呵呵，没有，不至于，我们进去吧。”卫璃干笑两声，屈服了。
既然陶止俞这么平静地主动提起当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不再介怀。
那她再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就过于小家子气了。
至于网上那些话……
只要不把他带进拍摄区域，对方应该不会猜到她的职业吧。
应该也不会闲得无聊上网搜她的名字。
这样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的卫璃带着老同学，随着人流穿过城门，来到古色古香的街道上。
往来的人群里有不少人穿着古装戏服，其中还混杂着穿着汉服前来游玩的游客，时间和空间像是交叠在一起，混杂成一幅奇妙的画面。
陶止俞当即端起相机拍了几张照片：“这里建得真不错，每天在这儿上班也太幸福了吧。”
“还好，天天看也就习惯了。”卫璃干巴巴地回答，她余光扫到不远处聚着不少人的舞台，推荐道，“那边有表演，好像快开始了，你要去看看吗？”
“没事，等回来的时候再看，先逛逛。”陶止俞道。
卫璃没话说了，闷头走路。
走了一会儿，人没那么多了，古色古香的街道别有一番幽静意趣，陶止俞转头看向她，忽然道：“你好像比大学那会儿更漂亮了。”
废话，这么多年的化妆技术是白练的吗？
跟不太熟的人自然不能这么讲话，卫璃腼腆微笑：“过奖。”
陶止俞举起手里的相机：“你要不要拍照？我现在是职业摄影师，技术很好的，绝对不是男朋友水平。”
卫璃知道他指的是网上吐槽的“男朋友拍照的死亡角度”那个梗，但还是无法控制地遐想了一下下。
裴鹤轻拍照水平如何她不太清楚，不过她倒是很想给对方拍照。
这一闪而过的神情被陶止俞看在眼里，他顿了一下，默默放下相机，没有再说什么拍照的话。
二人继续往前走，迎面走来一对穿着汉服的情侣，他看了一会儿，扭头问道：“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呃……算是吧……”卫璃回过神，迟疑着回答。
她的回答含糊不清，陶止俞却了然地一笑：“是心里有人了吧？单恋？”
这么明显吗？
被撞破心思的卫璃陡然睁大眼睛。
陶止俞低下头，掩住眼底的失落，声音提高几分好像要证明自己的不在乎：“啧啧，没想到大美女也有单恋别人的一天，我心理平衡了。”
卫璃哭笑不得。
感叹完，他又百思不得其解地问：“你既然喜欢，没去追他吗？”
“主要是我不敢，”卫璃怂得很坦荡，“万一失败了，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陶止俞想了想，赞同：“也是。”
他自己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不过我最近已经准备试试看了。”卫璃暗暗握拳。
陶止俞笑笑：“你这么好的姑娘，只要对方不瞎就一定会答应你的。”
他俩顺着主干道往影视城深处走，与此同时，道路的尽头，一道人影从被剧组围住的区域往外走。
一个场景拍摄结束，剧组开始换场地。
裴鹤轻拿着手机避开忙碌的场工，从尘土飞扬的拍摄现场出来，在路边找了个清净地方拨通好友程煜的电话。
“在哪儿浪呢？”程煜一接通就道，“你现在乐不思蜀了啊老裴，连儿子都接走了，是不打算在盛宁住了吗？”
“还在惠湾，我大概要多呆一阵子，你有空去我家帮我收拾几件衣服，把我的笔记本也一起寄过来。”裴鹤轻无视他的调侃。
“靠，你自己回来拿会死吗？我又不是你丫鬟。”程煜道。
裴鹤轻叹息：“小璇现在住我那。”
对方安静一秒，理解了他的难处，长叹一声妥协：“好吧，我去给你收拾，希望你妹不在家，否则她又要怀疑咱俩有一腿。”
“谢了。”裴鹤轻道。
“不是我说，你要在惠湾住到啥时候啊？是不是明年我就能在电视上看见你出演的电视剧了？”
裴鹤轻低头笑了几声：“大概住到秋天吧，我现在是《浪迹》的监制，剧没拍完自然不能离开。”
“什么！你还真去那个剧组啦？没被瞎改剧情的编剧气死吗？还是说你把她开了？”
程煜琢磨了一下，直觉监制应该比编剧大。
“卫璃很好，网上那些……总之你别乱信。”裴鹤轻本想解释，欲言又止。
算了，用事实证明才是最有效的。
程煜的声音顿时一百八十度拐弯：“哟——我知道了，肯定是个漂亮妹子！啧啧，能让你愿意留在剧组，这得漂亮成啥样啊！”
裴鹤轻想起昨天晚上从钟苗苗那儿得知的事情，冷哼一声：“傻子还差不多，我怕我一走，她把自己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别解释了，”程煜语气里充斥着看好戏的意味，“她就算傻得把自己卖了，关你裴鹤轻什么事？我还记得大学那会儿校花摔在你面前，你丫愣是往后退了一步！”
有这回事吗？
裴鹤轻想了想，依稀记得确实有人在自己面前摔过，只是动作太过刻意，看起来像是故意要碰瓷。
他皱着眉为自己辩解：“她那是故意摔的。”
那你的行为也很魔鬼好吗？女孩子扶一把咋了，又不吃亏。
程煜翻了个白眼，琢磨着此人是基佬的谣言十有八九就是那会儿传出来的。
“那现在怎么又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
面对好友的问题，裴鹤轻陷入沉默。
他抬起头，目光落向远处，回想究竟是什么让自己无意识地将卫璃跟其他人区分开来，有了这么一个“特例”。
还没想明白，他散乱的视线突然锁定两道由远及近的人影。
“喂？不要说到关键就开始假装信号不好OK？”程煜在那头嚷嚷。
“不说了，我这边有急事。”眼看来人越来越近，裴鹤轻眼神逐渐冷凝，匆匆挂断电话，全然不顾那头跳脚炸毛的抱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