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不知道在浴室里呆了多久,她洗了个澡,也不去擦,就任由身上的水珠自然风干,然后又去洗了一个。
一边洗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他们都认识二十二年了,之前袁帅一直在美国工作,结果刚刚回国就被自己拐上了床。
这让她以后还怎么直面她的圆圆哥哥。
江君来回洗了三遍澡,浴室外终于响起敲门声:“好了吗?我要洗漱了。”
“好了!”
本能的回应了一句,江君浑身僵硬,她死死抓着手里的浴巾,怀抱着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的想法,视死如归的打开门,冲了出去,一头滚到床上,把自己裹了起来。
袁帅看着好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进去洗漱了。
待他出来,江君已经穿好了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拿出了谈判的气势。
“昨天晚上——”
袁帅刚开个头,就被江君把话抢了过去。
“昨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镇定的开口,耳朵处染上一抹薄红,而她本人却毫无察觉,继续道,“我喝多了,你知道的,有些行为,嗯,不受控制,你不要介意,反正你也不吃亏。”
江君自以为自己算是很宽宏大量了,她满意的对自己点了点头,做了个总结:“好,以后,我们还是以前的关系,圆圆哥哥。”
全程没问过他的意见,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虽然果断,但江君心脏砰砰跳着,抬眼去看她圆圆哥哥的脸色。
袁帅被气得笑了,他看着江君,终于开口。
“行,都听你的。”他拍了拍江君的脑袋,“反正我也不吃亏。”
虽然说这话时,袁帅是笑着的,但江君却还是硬生生感到了脊背发凉。
江君一看到袁帅身上被自己昨天晚上挠出来的印子就恨不得扒开窗户跳下去,急忙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的溜了。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莫过于处了二十二年的好姐妹,一夜之间把你睡了。
江君在家里颓废了几天,好好调整了一下心态,才出门去找工作。
她的学历还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一挂到网上就收到了不少的邀请。
江君一页页浏览过去,在一家叫MH的公司发来的消息上,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睛。
MH算是非常有名的投行公司,在商业圈里赫赫有名,江君没想到会收到MH的offer。
而上面的要求写的也很明确,天堂和地狱,由你来决定。
江君从来不是一个怕挑战的人,当年她为了伊哲,孤身从中国追到美国去,断了和家里人的一切联系,一天打好几分工,生生修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还拿到了双学位。
她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与HR约好了面试时间。
面试当天,江君化了精致的淡妆,MH哪都好,就是李她现在住的地方有点远,打车都要一个多小时。
不过现在房子的租期差不多也到了,等工作确定下来,她倒是可以在MH附近重新租房。
江君喜滋滋的打算着,第一次觉得因祸得福,既不用再忍耐原来那个又蠢又猥琐的老板,还能进到另一家大公司。
这种感觉在看到端坐在面试官席位上的袁帅时戛然而止。
她颤抖着举起一根手指:“你,你……”
袁帅笑容不变,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江小姐,因为你原来的面试官临时有新的工作,暂时有我来负责你的面试考核,我姓袁,刚从国外回来,是MH的现任高管。”
……这小子去了一趟美国,混得不错啊。
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境况,江君酸溜溜的想。
就算是几年不见,袁帅还是一样了解她,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让江君几乎招架不住。
若不是对方脸上的表情太过光明正大,江君都要以为,袁帅是要故意报复她那一晚上的事了。
好在面试过程有惊无险,袁帅笑容满面的点了点头:“江小姐很优秀,恭喜你加入MH,以后便是同事了,请多多指教。”
“哪里哪里。”
江君跟着笑,与袁帅握手,拿出了小时候掰手腕的力道。
而袁帅表情不变,依然是笑着的,道:“江小姐初来乍到,可能还不知道我们公司的一些要求和规定,不如等会楼下餐厅,我请客?”
算一算,袁帅回来也有一周左右了,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江君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事,就按她和袁帅这二十多年的交情,袁帅回国,她也应该是请顿饭的。
只可惜,发生了那样的事,江君甚至都没敢再去联系袁帅。
但现在袁帅主动提起来,她也没有拒绝的余地:“那好啊,我请你。”
MH位于商业区,楼下餐厅不少,价格也不低,论起对这一片的熟悉,刚回国的袁帅是怎么说也比不过江君的,他一手掌握这方向盘,一边偏头问江君:“去哪吃?”
这一回头不要紧,江君猝不及防跟他对视,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那天晚上的疯狂,险些从座位上滑到地上去。
她随便点了个地方,便低着头看手机,实际上那些新闻头条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江君发现自己心境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和圆圆哥哥之间的相处来得轻松自然,是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尴尬。
而且,几年不见,她的圆圆哥哥,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五官深刻,容貌俊朗,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有不少小姑娘向她打听袁帅的联系方式,但那时,她还远远get不到袁帅的好看,反倒觉得那些前赴后继的小姑娘瞎了眼。
……现在,她好像get到了。
还是在和袁帅睡了一觉之后。
眼看着手机屏幕要被江君按烂了,袁帅看着耳朵又不自觉红起来的江君,掩唇咳了一声,问她:“之前不是在GT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跳槽了?”
江君一愣。
她当然不会把自己被骚扰的事告诉袁帅,模模糊糊的敷衍过去:“想换个工作环境,原来那家待遇不好。”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她觉得自己这个借口找得蛮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