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禹深闭目感知了一下泥人位置,回道:“放密室去了。”
姚兮撇嘴,她还以为被扔去乱葬岗喂狗了呢。
等等,她发现了盲点。
“他把你的尸体放密室干什么?”秦雨华不会有恋尸癖吧?
咦,恶心!
牧禹深哪里知道她脑子里想着是这个,只道:“许是不想我死在弦月城吧。”
弦月城是西秦领地,而他是西秦太子,太子死在弦月城,秦雨华跑的了?他估摸着事后秦雨华大概率会让人伪装几人离开弦月城。
待离开之后遇到不测,再被人发现他的尸体。
如此,还能顺利把他的嫌疑摘出来。
黑夜完美地掩盖了两人身影,落到瓦上之时,半点动静也无。
姚兮哈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瓦片,下面正是秦芊芊的灵柩。
她一低头就和棺材对上了,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她伸手拧了一把牧禹深的胳膊,“我们不是应该去找密室吗?怎么来这里了?”
死人的地方多不吉利啊!
再说,秦芊芊死后的模样老吓人了,要不是她看多了恐怖片,晚上连上厕所都不敢的。
牧禹深只看了一眼下面,之后神识默默铺张开,在看到一个预料之中的人缓缓靠近时,挥手给两人画了一道光幕,“你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姚兮不明所以,趴在瓦上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之前哭灵、烧香的人都没有了,整座院子被沉默笼罩,惨白的灯光照在地上,有风穿堂而过发出呜呜的声音,下面只有一口棺材和一个死得凄惨无比的死人。
此情此景,像极了诈尸的前兆。
“她、她等会儿不会变成腾地一下跳起来,然后在城主府大开杀戒吧?”姚兮心有戚戚,说话的同时,不忘四处张望查看地形,若见事不对,也能跑得快一些。
“不会。”牧禹深从她脸上看出了她心里想的是什么,嘴角微翘,“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一说到这个,姚兮就有话说了,“那你怎么不给我也做一个泥人?”
今天白天要不是秦雨华的人重点针对狗太子的泥人了,她想跑怕也不容易。
保护她个屁!
“嘘。有人来了。”牧禹深伸手把她的头往下面按了按。
姚兮刚想抗议,就听到“咯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啊?
还有,为什么停放秦芊芊尸体的院子一个人也没有?明明之前都有人日夜烧纸,哀乐也不会听的。
姚兮按下无数疑问,安安静静趴在瓦上注视着来人。
待来人跨过院门,面容在清冷的月色下出现,居然是一个熟人。
姚兮拧眉,大晚上秦雨华怎么一个人来了?
说私密话吗?可是秦芊芊都死了,什么私密话需要在晚上说的?还把院子所有下人全部屏退,搞得一个哭灵的人也没有,瞧着孤孤单单的。
奇奇怪怪的。
思索的时候,秦雨华走过院子到正房之间的小花园,已经到了停灵的地方。
他一进去什么也没说,直接掀开了覆在秦芊芊尸体上的白布。
瞬间,秦芊芊的全尸便暴露在瓦上的姚兮眼中,随即一股不可忽视的腐臭也迎面而来。
姚兮一时不察,被腐臭熏了个正着,鼻子立刻就没有嗅觉了,臭味直冲大脑,眼泪霎时脱眶而出,好在她及时捂住了嘴巴,靠着自制力硬生生将喷嚏咽下。
操,秦雨华有毛病吧?
前几日她只不过把白布掀开一点,就被那个奶娘小声嘀咕说他不尊重死者,现在秦雨华可是直接把布掀了,岂不是是在秦芊芊坟头蹦迪?
不过,秦雨华是她亲爹,秦芊芊想来也不会计较。
可话又说回来了,亲爹是这么对待女儿的遗体吗?
秦雨华看见她的尸体,可是一点眼泪都没有流,还没有那天晚上跪求自己给狗太子下药来的真情实感。
莫不是秦芊芊不是他的女儿?
“赫——”看清秦雨华下一步要做什么后,姚兮差点尖叫出声。
她,看见秦雨华拔出刀,一刀剁了秦芊芊脑袋!
秦芊芊是他仇人吧?哪有亲爹让女儿死无全尸的?
“芊芊,你不要怪我!”秦雨华砍下她的头颅还不算,还挖出了她的心脏,最后把两样东西摆放在一起时,眼神才有了一丝波动。
“芊芊,你小的时候不是一直吵着要娘吗?现在娘可以回来了,你一定会开心的对不对?”
他说话的时候,夜风从窗外吹了进来,雪白的纱幔于风中胡乱挥舞,在窗纸上投下狰狞的影子,白色的烛火明明灭灭,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配合犹如被砂纸磨过的声音,恐怖片氛围直接拉满。
姚兮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搓了搓手臂,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一路来到头顶,背上的寒毛根根竖起,鸡皮疙瘩密密麻麻,搓都搓不下去,“你,你说秦雨华是不是有病啊?”
听他说话的意思,秦芊芊的确是他亲生女儿啊。
这得心里多变态的人,还能做出这种事啊。
看着秦雨华带着秦芊芊头颅离去的背影,姚兮想到了那日秦雨华对自己说,他与夫人雁兰是如何的恩爱。
现在又在秦芊芊的棺材前提起雁兰,那是不是可以推理得他妻子女儿都死了,他也不想活了,想去陪她们?
可还是不对呀?
秦芊芊的死和他可脱不了干系。
所以,他就是单纯的心理变态或者疯了吧。
可是平日见他说话条理清晰,眼神清明,不像疯子啊。
啊啊啊!到底怎么回事啊?
姚兮抓狂。
“走吧。”突然,从秦雨华进来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牧禹深出声了,一开口就是回去。
回到小院已至凌晨,院子里除却沈长安,其他的都回来了。
几人见牧禹深回来,皆肃穆以待。
关上门,布下隔音结界后,齐齐拜倒,“拜见殿下。”
牧禹深撩起袍子坐在主位,目光在几人面上一一扫过,“都来说说,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