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上前一步，率先说道：“启禀殿下，这几日属下向城主府下人打听到了一些陈年往事……”
听着就是要说故事了呀，姚兮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瓜子也备好了。
老李继续道：“据说城主夫人雁兰是城主一次打猎遇上的，当时城主便惊为天人，一见钟情。费了好大劲才磨得雁兰同意，成婚后两人恩爱如昔，三年后生下了秦芊芊，在秦芊芊七岁时，雁兰生病，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
“秦雨华非常伤心，每逢雁兰忌日都会大闹一场，那日也是城主府下人最小心的时候。”
生离死别，人之常情。
姚兮面前摆了一大堆瓜子壳，然后一把将瓜子仁全部喂进嘴里，咔嚓咔嚓咀嚼着。
见老李说完，还不忘点评，“感觉很平常啊……”
恩爱夫妻死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自然难受。
牧禹深双指轻击桌面，沉吟不语。
这是第几次听到雁兰这个名字了？
秦芊芊如今十九，那么雁兰已经死了十二年了，该是多么深厚的感情，才能让秦雨华如此恋恋不忘。
目前没有头绪，先行记下。
“许雕，你查到了什么？”
许雕抱拳答道：“殿下，属下查到城中丢失的孩子大部分是在晚上，明明临睡前孩子还在身边，哪知天亮孩子就不见了，属下走访两家并没有发现存在下药的痕迹……”
这说明偷走孩子的不是普通人。
“除此之外，属下还查到秦雨华名下一处别庄守卫极为森严，同时每日蔬菜瓜果含量远超别庄应有人数。”
听到这里，姚兮也不剥瓜子了，神色明显严肃起来。
难道秦雨华把偷来的孩子藏进别庄了？
许雕接下来的话肯定了她的猜想，“属下偷偷潜进去看过，发现里面关着很多孩子，估摸有上百个。”
见孩子没事，以防打草惊蛇，他没有做什么，直接回来了。
剩下两人打听到的事也差不多。
姚兮摩挲着下巴，没想出个所以然，转而看向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牧禹深，“元芳，你怎么看？”
牧禹深没有理会，给四人布下任务后，挥手让他们下去。
“你是不是有想法了？”姚兮鬼鬼祟祟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的肩膀，“和我说说呗。”
到现在她还云里雾里呢。
牧禹深幽幽叹了一口气，那眼神跟班主任看着最不开窍的学生没什么两样，“秦雨华经常把他夫人挂在嘴边，还抓了这么多童男童女，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姚兮抓了抓头发，想法她倒是不少，可是都觉得有那么一些细枝末节没有想通。
再次把牧禹深的提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一个惊人的想法呼之欲出，“秦雨华他不会是想逆天改命，让雁兰复生吧？”
天谕大陆可是修士云集之地，说不定就有什么手段让死人复活。
“他杀了秦芊芊也是为了这个？”
起死回生可是高端法术，达成条件一定很苛刻，比如以血脉至亲的灵魂为引，童男童女的血肉为铸，再配合阵法以及天材地宝，都是有可能的。
正好弦月城孩子大量失踪，秦芊芊莫名身亡。
“也许吧。”牧禹深没有正面回答，说得模棱两可。
姚兮却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着急道：“那我们得阻止他呀！”
孩子可是无辜的。
“再看看。”
还有三日才是雁兰祭日，他们还有机会确认。
之后的两天，沈长安等人陆陆续续带回了不少消息。
城中孩子失踪的更多了。
大量灵石如流水般涌入城主府。
给秦芊芊哭灵的奶娘发现一夜过去，秦芊芊尸体不再完整，差点吓出个好歹，却被秦雨华任意搪塞过去。
一桩桩一件件，也让姚兮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雁兰祭日当天。
这天，城主府下人和往常不同，未及天黑便回到自己住的地方，紧闭房门。
往日这天城主会对着夫人画像静坐，甚至还会发疯。
若在府上遇见城主，一条命都不够
死的。
“带上我！”姚兮一直注意着牧禹深，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连忙说道。
牧禹深低头，一双黑眸似要看到她心里去，“不怕死了？”
他不是一遇到危险跑得比谁都快吗？
姚兮挺起胸膛，说的坚定无比，犹如即将上战场的勇士，“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再说了，她人是活的嘛，要真的感觉不妙，也可以跑啊！
秦雨华就是个老阴逼，万一狗太子翻车了呢，她在，也能帮上一点忙。
沈长安他们几个不是拿着太子手令召集驻军了吗？祝景一到，料想秦雨华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但是，现在驻军不还没有来吗？她也可以帮着拖一拖时间呢。
“行吧。”见姚兮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去，牧禹深觉得她符箓学的不错，正好趁此机会检验一下成果。
“换上。”
两人穿上可以屏蔽感知的黑色斗篷，一前一后进入了城主府。
“好安静啊！”
姚兮看了看天色，夕阳挂在山涧，挣扎着洒下最后一丝余晖。
之后，就看着牧禹深熟门熟路地摸到秦雨华房间，再扭动一个花瓶，一道暗门无声打开。
一只蝴蝶从袖中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振翅时有金粉落下，不等落到地上，金粉便消失了。
“牛批！”姚兮竖起大拇指，有些好奇，“这地方你来过几次了吧？”
不然不会这么熟练，都快跟自己家一样了。
“第一次来。”
只不过他躲在一边，瞧着秦雨华就是这么开门的。
他的人发现这几日常有马车驶入城主府。
许雕在别庄发现孩子的时候，在孩子身上撒了一点香粉，他俩只需要循着蝴蝶就能找到地方了。
下了地道，里面还算明亮，石壁上方点着长明灯，把甬道照的恍如白昼。
姚兮身形轻巧无比，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地道四通八达，两人也是第一次见来，跟在蝴蝶身后，走的极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