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她回来,反对的人也做不了什么。现在距离大业就一步,突然放弃,这是傻子才会干的事吧。
见赶不走他,姚兮手脚并用,势要把人推下去,“你快点回去啊,好好和你父皇认个错,太子的位置一定可以保住的!再说了,你不是对西秦爱得深沉嘛?跟我只能亡命天涯,哪有当太子好?”
她自顾自地说了一大堆,牧禹深身体纹丝不动。
“好了,孤自有主张。”牧禹深自在地坐在九尾狐背上,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姚兮也过去做。
姚兮别扭地坐在他身边,狠狠拧了他大腿一把,嗔怪道:“你是要气死我啊……”
就是不让他为难,她才让九尾狐把自己带走的。哪知他不顾西秦帝的警告,马上就跟来了。
如此恋爱脑,一点都不像他了。
不过,他能为了自己放弃西秦,姚兮心情沉重的同时也带着几分欣喜。
“啊啊啊,我想不通!”姚兮趴到九尾狐背上,双手使劲捶打发泄,还抱头滚来滚去尖叫。
九尾狐侧头,幽幽道:“你打得我好疼……”
这是他的肉啊,不是石头,打起来很疼的。
姚兮缩了缩脖子,愧疚地揉了一把方才捶打的地方,还不忘吹吹,脸上带着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忘记了……”
她做这一切的时候,牧禹深屈腿坐在一边,含笑地看着她。
“你、你看我干什么?”姚兮扁了扁嘴,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痛心疾首,“你以后一定会后悔放弃太子之位的。”
没有面包的爱情犹如一盘散沙,年轻时能有情饮水饱,过上几年后就知道面包的重要了。
姚兮双手放在脑后,抬头看天,“我已经预见到我们变成怨侣的那天了。”
“不会。”牧禹深将放在姚兮头上,神色如常。
若他跟着父皇回宫,姚兮被冷杰追上必死无疑。
两害相较取其轻。他随父皇回去被臭骂一顿,自能继续做他的太子,可代价是永远失去姚兮;若他为了姚兮忤逆父皇,姚兮就能活着,父皇更是一直活着,过一段时间风头过了,再求父皇原谅就是了。
他有那个信心父皇最后会原谅他。说来说去,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后悔。
姚兮与太子之位他都要。
“一定会。”姚兮薅过一只迎风挥舞的狐尾,说得斩钉截铁。
说到这里,她又止不住的扼腕,“当时我不该这样轻易离开!”
“嗯?”牧禹深不解。
姚兮双手托腮,身后两只脚翘起,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我应该当着你父皇的面说我俩是真爱,没有五百万我不能离开你。”
“为何?”他更加不解了。
“电视剧就是这样演的,”姚兮简单地和他说了一下,生无可恋地埋头埋在手臂间,“四舍五入,五百万就是一个亿啊!我白白让它从我手里溜走了。”
“哈哈哈……”
半空,响起牧禹深清朗的笑容。
九尾狐载着两人说话声渐渐远去。
“姚兮,你可真是个活宝!你若真的与父皇谈条件,父皇只会吩咐御前侍卫斩立决,不会给你钱的……”
姚兮哀嚎出声。
汴京冷府。
冷府是汴京最大的世家,其宅院占地颇广,足足占了五分之四个景春坊,宅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竹林香木一应俱全。
此时,冷家一处奇花异草常年盛开的院落或站或坐挤满了人,所有人都盯着里面,不少人急得在院子里踱步。
“家主进去这么久了,小姐还没醒吗?”
有性急之人走到回廊尽头叹一声气,走回来又叹一声气,生生急得满头大汗。
屋子里正是昏迷着被冷家子带回来家的冷惜灵。她现如今正被冷家主及几位长老全力救治。
“那个姚兮就是个狐狸精!太子放着未婚妻不救,竟和那种不三不四的下贱女人纠缠不清,亏太子还素有贤明呢……”
“牧禹深不顾劝阻追姚兮而去,现在已经不是太子了,直呼其名即可。”冷杰双手抱剑靠在回廊的柱子上,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对对对!就牧禹深那个沉迷女色的货,也不配做太子!”有反应快的人迅速加入辱骂队伍。
咯吱——
所有人翘首以盼中,房门打开了。
“惜灵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去。”冷家主推开房门,面露疲惫。
见状,诸人纷纷告退。
在冷家修养了几日,期间无数价值连城的灵药犹如不要钱似的,流水般往冷惜灵的房中送去。
在不计其数灵药的治疗下,她的脸恢复大半,不再如之前一般可怖,只留下一些浅浅的疤。
能下床后,她第一时间往宫里递了帖子。
“身子可好些了?”西秦帝免了她的礼,态度和蔼地询问她的伤势。
他从同去参加修仙大会的其他人口中,提前一步知晓了她的身体情况,见她亲自前来,关切询问。
冷惜灵恭敬地谢过西秦帝关怀,从腰封中拿出一物呈上。
御前大太监既有眼色,双手端着托盘将一枚玉佩送到西秦帝面前。
看清玉佩款式后,西秦帝难掩讶意,伸手拿起玉佩仔细观摩,最终肯定道:“这是国师的,你知道国师下落?”
当初牧禹深没有带回国师,惹得西秦帝大发雷霆,现下终于有了国师消息,让他惊喜万分。
围绕在皇城上空因牧禹深毅然离去,而升起的阴云顷刻间散去不少。
“是,”冷惜灵早已编造了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臣女被姚兮推下魔窟,幸得国师大人相救,方才逃离魔窟。可离开之际,却被魔族发现,期间国师更是被抓走……”
说到国师被抓走,冷惜灵带着哽咽,后面的话自然而然地被咽下去了。
未尽之言,显而易见。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自动补全了她未出口之言。
看来国师被魔族扣押了。
“臣女求皇上即刻发兵救回国师!”冷惜灵“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伏地痛哭不止。
西秦帝眸色晦暗,手指拨动捻珠,不知在想什么,站在大殿内的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发出一点动静,全当自己是个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