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五品以下的官员,根本连献礼的资格都没有,但今年连七品京官都出来献礼了,可想而知这场千秋宴被牧禹深和姚兮耽搁成什么样子了。
偏偏人家俩人该吃吃该喝喝,好像根本不知道似的。
最后,牧禹深还起身称赞了一句“太后仁德。”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他们西秦,五品以下官员是没资格献礼的,沐梵国的太后竟然能对各位大人一视同仁,这一点值得他们西秦国学习。
众人都恨不能在心里骂娘了,这逼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故意说风凉话吧?
但,他表现得实在是太真诚了,又让人觉得他说的就是真心话。
太后尴尬得笑容都要挂不住了,还只能笑着和牧禹深应承几句,之后推说自己年事已高,恕不奉陪了。
紧接着,哗啦啦走了一大堆,迟到的那十几个,又早退了。
牧禹深也带着姚兮出了皇宫。
沐梵国那些大臣官员们要吃饭,皇子和大臣们要交流感情,皇子和皇子们之间还要勾心斗角。
这些,牧禹深和姚兮都没兴趣参与,也没兴趣看猴戏,就先行离开了。
马车缓缓启动,姚兮才歪着脑袋看坐在自己对面,又闭上眼睛的牧禹深,“殿下气消了?”
牧禹深睁开眼睛,“我何时生气了?”
“好好好,没气,没气,行了吧,殿下快练功吧,正所谓勤能补拙。”
这逼就是生气了,还不承认。
但是,牧禹深是属毛驴的,得顺毛摩挲。
要说他为什么生气,就得从那颤颤巍巍的老太监说起了。
沐梵国皇上派那么个玩意儿去留牧禹深,就是在威胁牧禹深,牧禹深能走,但他还带着那么多人呢,也能走吗?
牧禹深受了胁迫,才不得不留下来,参加了这什么狗屁宴会。
至于出气,就要从那门九机天元书说起了。
牧禹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九机天元书送给沐梵太后,这不是昭告天下,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秘密,就在沐梵皇宫之中嘛。
天下出世的,不出世的能人众多,想要九机天元书的,自然不在少数。
沐梵太后今日将那东西当成宝贝收下了,殊不知,收着的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
接下来,就要看沐梵国的皇宫到底是不是一个无懈可击的铁桶了。
总之是安生不下来就是了。
想通这些,姚兮更加坚定了一个念头:绝对不能得罪这逼,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至于那九机天元书拱手送人,拜托,动脑子想想,他都拿到那东西了,还能没看过吗?还能没拓印过吗?只怕现在都记在脑子里了。
“殿下吃了那么多,撑不撑?”姚兮揉着自己鼓起来的小肚子。
为了让牧禹深看够那些人为难的脸色,姚兮可是牺牲不小,就陷空符,她就用了两张。
何谓陷空符?就是使用这张符咒之后,能在一定时间内,让一样东西变成陷空山无底洞。
她就将这两张符咒用在了自己和牧禹深的身上,不然那么多菜,就算再好吃,他们俩也吃不下啊。
“不撑。”牧禹深想到沐梵那些人的表情,唇角上扬了一下,连眉眼都弯弯。
姚兮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笑容,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看什么?”只不过,美好总是很短暂,只一瞬间,他就又恢复了一张冷冰冰的脸。
“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至少姚兮是陷阱去了。
牧禹深闻言,便有些不自然了,耳朵尖儿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我的天,这是害羞了?姚兮惊喜地瞪了下眼睛,没想到了,没想到牧禹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原来,殿下弯弯的眉眼,才是真正的陷空符。”她忍不住就口花花起来。
这下,牧禹深连脸都红了,“不许说了,孤要修炼了!”
姚兮却半点都不害怕了,笑着调侃道:“马车走在闹市之中,纷繁吵嚷,殿下都能安心修炼,怎的我一人说话,殿下就不能安心修炼了?”
牧禹深闭目不言,额角竟然隐隐有些汗湿了,姚兮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缠着唐长老要成亲生小唐长老的金鼻白毛老鼠精。
“难不成,我一人在殿下心中,竟比街道上那千百人的分量都重吗?”姚兮继续调侃。
“闭嘴!”牧禹深双眼不睁,只咬着牙关低喝。
“为什么?”姚兮的声音越发柔软,“殿下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呢?殿下是怕看见什么?”
“是怕看见我,还是怕看见殿下自己的内心?”
呼哈哈!这太爽了!姚兮心里狂笑。
狗太子,你也有今天。
“够了!”牧禹深骤然睁开眼睛,“不许再胡言乱语!”
牧禹深表现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但这副模样根本吓不到姚兮。
脸色绯红,额角还有些濡湿,怎么看都像是被调戏到无力反抗的良家女子气急败坏,又只能色厉内荏,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心底的惊慌失措。
“为什么不能说?殿下这心境一般呐。”姚兮身体往后一仰,后背靠在侧壁上,整个人随着马车晃晃悠悠,“我这可都是为了锻炼殿下的心境和定力。”
“诚然,殿下天赋异禀,修为一日千里,但须知,修炼一途,最重要的是坚守本心,不可动摇,否则祸患无穷啊。”
牧禹深一肚子的火气想要爆发,却被姚兮几句话就给怼回去了。
他忽然有点能够感同身受今天沐梵国君臣的心情了,太糟心了!
“照你这么说,孤还得谢谢你了?”
完了完了!玩大发了!要死人了!“谢就不必了,我好歹也算是殿下的师姐,作为师姐调教一番师弟,也是应该的。”
师姐?
牧禹深的注意力被一些奇怪的东西给转移走了。
“那两个也是吗?”
“哪两个?”姚兮下意识问道。
“府里那两个,养神兽那两个。”牧禹深幽幽答道。
“他们怎么了?”姚兮问,“该不会是又闯祸了吧?”她的目光忽然惊恐。
“诶呀,我就说不能把他们放在府里,早知道不如把他们都带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