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有时候怕他怕得要死，身上都直打颤了，但那也不是基于对他身份的恐惧，而是对他的武力的恐惧。
简单来说，就是怕死。
她对身份的尊卑，并没有什么认知。
或许能让她带上几分尊敬的人，就只有她口中的师父了吧，但就算如此，她称呼她师父的时候，也经常脱口而出就是老头子长，老头子短的，很是随意。
牧禹深摇摇头，“没有，你这样就很好。”
“真的？”姚兮还有些不敢迟疑。
“真的，放心吧，你做得很好，没给咱们西秦丢人。”牧禹深继续安抚。
姚兮这才点点头，“你说得对，咱们西秦可是上邦。”所以，她不给沐梵国那些后来的行礼，也没什么不妥的。
她这边还在庆幸自己没给西秦国丢脸，还给长了脸的时候，牧禹深那边已经和西秦国的皇上说上话了。
姚兮看着桌上还散着热气的菜，直流口水，也没听见他们都说了啥。
直到牧禹深拿出一个盒子，姚兮才听到五个字。
“九机天元书？”姚兮一惊，不自觉就惊呼出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姚兮身上。
姚兮赶紧收了收嘴里的口水，不敢置信地问：“全套的？”
“嗯。”牧禹深颔首。
姚兮一瞬间反应就大了：“殿下，这九机天元书，您可是找了三年才找到的，您不是说，要留给陛下做寿礼的嘛，怎么转手送给他人了？”
什么给陛下做寿礼，还是找了三年什么的，那都是瞎编的。
姚兮最大的目的就是想让牧禹深将这九机天元书给收回来。
我的天，这是哪儿来的败家孩子！
那九机天元书是什么？那是江湖七宝之一，传闻之中藏着长生不死的秘密的心法。
没看这戏楼里头，听见“九机天元书”几个字之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嘛。
长生不死的秘密，多诱人啊。
谁不想长生呢？尤其在座这些位，那都是人上人，或者就是享受，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珍馐美食，四时应季的新衣锦被，穿不完的绫罗绸缎，享用不尽的美人美酒，这样的日子，谁会不想长生呢？
“这——”太后沉默片刻，还是推辞道：“此物太过珍贵，又是殿下为西秦皇帝准备的寿礼，老身受之有愧，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牧禹深笑道：“太后不必推辞，孤今番前来贵国，承蒙招待，无以为报，唯有献上此物，以回报一二，还请太后莫要推辞，否则孤心难安。”
太后本来也对那九机天元书眼热得很，方才推辞不过是因为姚兮忽然插嘴，她若是直接收下，便有些难堪了。
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算今日得不到这九机天元书，也已经知道了东西的下落，日后再派人夺回来便是。
不过若是西秦太子直接送给她，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这——”
姚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
那徐娘都把“想要”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却还在这里装模作样，未免让人厌烦了。
倒胃口，连桌上的珍馐美味都好像没那么诱人了。
“还请太后不要推辞。”牧禹深又将盒子往上送了一下。
“殿下，我饿了。”姚兮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尤其刺耳。
偏偏牧禹深还露出宠溺的微笑来，“兮兮，不得胡闹。”他又看向太后，“太后还是快些收下吧，孤肚子也饿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后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是是是，殿下请快入席吧。”
宫人将盒子接走，牧禹深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也不理会别人，当真和姚兮一起吃起东西来。
众人献礼，太后还要行庆施惠，加恩赏赐王公大臣，公主命妇，整场下来，将近两个时辰。
众人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却只能眼巴巴地等着。
其实每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谁参加皇上，太后或者皇后的寿宴，都不是为了填饱肚子的。
这么多年，大家也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但今年格外难熬。
大概是因为，有人在他们面前吃，吃就吃呗，还吧唧嘴。
参加了这么多年寿宴了，沐梵国的大人物们也算是长见识了，见识了皇宫中的流水席。
外边说的流水席呢，那是菜随便吃，吃饭的人一波一波地换。
但这宫里的流水席可就不一样了，吃饭的从始至终就那俩人，西秦太子牧禹深，和他身边那个说不出来身份的姚道长，菜到是一波接着一波的上。
宫宴的菜嘛，本来就是吃个味道，一盘也就一两口的事儿，那两位也不知道是长了多大的肚子，从开始就在吃，这都要结束了，竟然还没里撂筷子呢。
宫人一波接着一波地上菜，也是新鲜了。
“没有了？”姚兮转头看了眼身后上菜的宫人。
那宫人看看自己手上的菜，再看看身后宫女端着的菜，不明所以，怎么能说没有了呢？
“我是说，没有新菜了？这个你们之前上过了。”姚兮指了一下宫人手上的菜。
那宫人再看看身后的宫女端着菜，好像也都上过了。
“既然没有了，那就到这儿吧。”姚兮终于放下筷子。
牧禹深也撂下筷子，“吃饱了？”他极尽温柔地问。
“还行吧，主要是也没啥吃的了，这皇宫真穷，菜码太小。”姚兮撇撇嘴。
听见这话的大臣差点一个跟头厥过去。
我说还能不能行了，她竟然把皇宫御厨会做的菜都吃了个遍，还怪人家菜码小？
你特娘的真是个人才啊！感情你参加太后的千秋寿宴，是专门来吃饭的，是吧？
“回去给你买烧鸡。”牧禹深这话，就更是让沐梵国的大臣们火大了，感情这宫宴还比不上外边街头卖的烧鸡是吧？
哪来的没见识的玩意儿，也能被西秦太子当成宝！
这西秦太子也是没见过什么好玩意儿。
“结束了？”好半天都没有动静了，牧禹深才转头问。
“结，结束了，大家随意吧。”其实他们献礼早就该结束了，但因为这两位还没吃完，太后就只能将献礼拉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