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他都无意与白清儿成亲。
即便没有冷惜灵,也不会。
三日后,姚兮提着驴打滚、炸鱼、水煮肉片以及两壶桂花酒回太子府。
她两个废物师弟出不来,时常在她耳边念叨油水不足,瘦了。她闲来无事,索性趁着午时买些荤菜让他俩打打牙祭。
刚买好东西,见路边摆了一个香囊摊子,恰好价格合适,干脆给狗太子买一个。
好歹是她的衣食父母,怎么也要时常惦记着。
“姑娘,这些香囊都是我一针一线缝的,一个只要八文。”
姚兮挑了一个绣着竹子图案的,她知道狗太子喜欢附属风雅,一定会喜欢。
刚付完钱转身,便听见街尽头一阵喧哗。
“妖怪!白小姐居然是妖怪!”
不会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里更是西秦国都,高手众多,那个妖怪不长眼敢这个时候出来?
等等,白小姐,那个白小姐,是她认识的那个白小姐吗?
正想着,身边有人朝地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解了她的疑惑,“呸!白清儿不过一个妖物,哪里当得起我们一声白小姐?”
果然是她!
白清儿。
“大哥,这么回事啊?你和我说说。”姚兮听得没头没脑,随手拉了一个人询问,还把刚买的驴打滚分给那个明显知道真相的人吃,“前几日白清儿的爹不是死了吗?这才几天,她就变成妖怪了?”
这里面不会有猫腻吧?
她可是知道,白相国没有儿子,如今他一死,留下白清儿一个修为不怎么样的女儿,被人欺负也不算什么难以想象的事。
毕竟吃绝户这种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
那人捻了一块驴打滚品尝,有了食物引诱,加上四周聚起来的听众又多,他的表演欲无形之中被激发,说得眉飞色舞,堪比茶楼的说书先生。
“你们不知道啊,我住在霜贝关附近,家里婆娘让我进城买些针线布匹回家做衣服,我就在官道附近发现了大理寺寺正追着一个妙龄女子……”
那位女子长相属实不错,他就站在稍远的地方停步看了一会儿。
大理寺办案,他插不了手,但看一会儿倒是没事,不过心里也着实惋惜女子下场。
“然后我就看见,分明那女子瞧着娇弱不堪,居然和寺正大人打得有来有往,不落下风!我还看见那女子的眼睛是红色的,老吓人了!”
发现女子瞳孔异于常人后,他就知道女子是妖物了,不由得暗暗叫苦。
让他没事干什么热闹,妖怪都是没有人性的,万一寺正大人不敌,他怕是要沦为妖怪的口粮了。
好在围堵妖物的寺正没有让他失望,纠缠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把妖怪斩于剑下。
“寺正大人把那女子打死后,我亲眼看到她变成了一只獐子!那就是个獐子精!”
那人噼里叭啦说了一连串,听众无不大惊失色,“天啊!你胆子真的好大!”
姚兮环视一眼,发现听众越来越多,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他胆子大。
有的说妖物狡诈,他站在一边观看,说不定身上沾了妖气。
对普通人而言,妖气一旦沾上,必会大病一场,严重者更会一命呜呼。
见他害怕了,姚兮拍肩安慰道,“放心,你身上没有妖气。”
要是有的话她会发现的。
姚兮一副道姑打扮,给了那人很大的心里慰藉。
“那你是怎么知道那个獐子是白清儿的?”姚兮又问。
“自然是寺正大人说的了!”那人说得信誓旦旦,方才见过寺正与妖怪的搏斗,眼见为实,他没有一点疑心。
“寺正大人说,八年前,白相国夫人带着白小姐出门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泥石流,白府下人死了很多,白小姐就是那个时候被獐子精夺舍的!”
“还有,白相国也是她杀的!她之所以上白家千金的身,是为了得到太子殿下的精元!”
嘶——
听众倒吸一口凉气,恍然明白了为何白小姐和太子殿下定亲以来,时常凶神恶煞地把太子殿下身边的大家闺秀赶走,自己更是时常出入太子府痴缠。
“太子殿下不愧是我们西秦的君子,任凭那女妖精如何引诱,都能保持本心,实在是我们男儿的楷模啊!”
那人结尾强行升华了主题,开始夸奖起牧禹深。
四周听众也纷纷竖大拇指夸赞。
一个个积极踊跃,生怕慢了一步。
姚兮一脸无语,好好说着白清儿呢,怎么就夸起狗太子来了。
但话说回来,之前白清儿身上的疑问总算得到解释了。
在沐梵国的时候,她见白清儿坐着抖腿,说话更是大呼小叫,而她庶妹白凝夕虽打扮比她素净,颜色也不如她,但白凝夕腰背挺直,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仪态是没问题的。
原来当时白清儿就不是人了呀。
也对,白清儿一个獐子精素日怕是看不起人类吧?怎么可能会学人类那些繁琐的礼仪呢?
那平日表现和高门贵女有差别也就是正常的了。
亏她以前还以为白相国溺爱她呢?
不过,白清儿是白相国的女儿,他连亲身女儿被妖怪夺舍了他都看不出来,也太糊涂了吧?
“那冷小姐的嫌疑是洗清了吧?”突然,人群中出现了这么一个声音。
“当然,当然,那獐子精杀了白相国为的就是栽赃冷小姐,不让她和殿下成亲。”
“过几日,百花宴就开始了,也不知道到时会成就几对姻缘。”
“要是我可以去长长见识就好了,听说很多高门贵女会去呢。”
在人群议论中,姚兮悄然退场。
感觉到两手比之前轻了不少,她又去了一趟点心铺,买了两样。
回到太子府,姚兮直奔书房暗门。
“我有一个天大的八卦,听不听?”
此言一出,姚与冬、姚席礼两人马上扔了水瓢、木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抱膝坐在了姚兮面前,吃瓜姿势十分端正。
“听听听!”两人点头如捣蒜,他俩可太缺乏娱乐了。
姚兮灿然一笑,手一挥,木桌被一股无形的起劲拉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