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儿脸色一寒，不死心确认了一次，“你真的决定了？你就不怕我以后都不嫁人了？”
“自然。清儿，为父知你对殿下一往情深……”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后院不可能只有冷惜灵一人，明日散朝后，他努努力纵使太子妃之位得不到，退后一步，侧妃的位置想来不难。
噗嗤——
是利爪穿透肉体的声音，白相国未出口的话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你不是清儿……”大脑慢后一步终于感知到了剧痛，白相国颤颤巍巍伸手，一把抓住了白清儿的手，面前的女子哪里还有人样？
此时，白清儿双眼变成了红色，尖牙从嘴角露了出来，眸光嗜血，哪有半分白清儿的模样？
分明是个妖物！
“你……”白相国慢慢低头，看清了洞穿自己胸膛的凶器，那是一只长满了棕色长毛的利爪，从他背部穿出的指尖有鲜血滴落下来。
不等他说完，白清儿狠辣地拔出来利爪，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其中有几滴溅在了白清儿白皙姣好的面容上。
她不闪不避，甚至还用舌尖舔舐爪上的鲜血。
“既如此，你就发挥一下余热吧。”
白相国的身体失去支撑，“轰”然倒下，挣扎着咽了气。
若姚兮看见了，定会大吃一惊，现在的白清儿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憨傻？
随后，白清儿若无其事推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在长廊上遇见管家还驻步和她聊了一会儿，说她爹心里烦躁，需要静静，不让人打扰。
白相国的尸体深夜被守卫发现的。
隔日清晨，白清儿一袭白衣，头戴白色绢花，形容憔悴地跪在了宣武门前，直至冷惜灵杀了他爹，早朝各路官员皆能看到。
一时间，朝中议论纷纷，汴京百姓更是沸反盈天，要求严惩凶手。
“白小姐，随咱家走一趟吧。”西秦帝身边的大太监忠礼带着一对侍卫走到她面前。
原来早朝开到了一半，西秦帝见下面的大臣交头接耳躁动不安，沉声询问。
知道白相国被杀后，西秦帝伢然，之后便派了忠礼出宫把白清儿带来。
白清儿举帕拭泪，借此掩饰眼中深意，“谢公公。”
她低头跟在忠礼身后，是不是发出抽泣，可谓是做足了丧父的姿态。
金銮殿大气恢弘，地上铺了厚厚的地毯，大臣按文武分成两列，文臣之首是首辅，与他相对的则是武将之首——建威大将军。
白清儿跪在中央，俯身便拜，“臣女拜见皇上，拜见太子殿下。”
西秦帝坐在上首，左下方也有一把椅子，坐的正是牧禹深。
“说吧，跪在玄武门所为何事？”
白清儿低着头，谁也看不出她表情如何，只能听到她声音带了一丝哭腔，“回皇上，臣女父亲被冷惜灵所害，请皇上替臣女做主！”
西秦帝没有马上回答，金銮殿安静极了，有大臣偷偷往上瞧，可他脸色被十二珠冕旒遮得严严实实，半点看不出来。
知道位于上首的人看下处一清二楚，那大臣也不敢再看，只得收敛了神色，眼观鼻笔观心，权当看了一场不需要鼓掌的好戏。
“仔细说说。”
听到西秦帝开口，白清儿松了一口气，难捱的沉默总算过去了，“昨日深夜，守卫发现一道白影闯入了父亲的书房，待守卫赶到，恰好撞见……撞见冷惜灵杀了爹爹！可恨臣女不在场，否则即便是死，也不会让杀了爹爹的人安然离开！”
“冷惜灵实在太大胆了，需得严惩才是……”
“可冷小姐出身显贵，更是修行之人，白相国不过一凡人，她不至于和一个凡人一般见识吧？再说，杀人哪能亲自上场的？”
“白相国怎么能算普通凡人呢？白小姐与殿下有婚约在身，杀了白相国，白小姐一定会为父亲守孝，这孝一守就是三年，完全可以以不忍耽搁白小姐花期为由解除婚约嘛。”
要是白清儿嫁给太子了，那孝就不用守了，因为礼不下卑，没有上位者给下位者守孝的说法。
可两人不是没成亲嘛，白清儿依旧是白家的女儿，为父守孝是自然的。
“冷家家学渊源冷小姐更是前途远大，犯不着自毁前程啊。”
有落进下石的，就有为其说话的。
下方大臣踊跃发表自己的看法，声音变得吵杂，跟个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忠礼敏锐地感觉到了西秦帝的不悦，上前几步，气沉丹田，“肃静。”
他的声音极富有穿透力，霎时，下面鸦雀无声。
西秦帝凝眉，看向了侧方的牧禹深，开口问道：“太子以为呢？”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白清儿唱这一出不过是贼喊捉贼。
牧禹深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提议道：“不若交给大理寺查明真相？”
“可。”
当天下午，姚兮也得到了消息，是下朝归来的牧禹深和她说的。
“白相国死了？”姚兮不敢相信，她和一些人的观点一样，“冷惜灵不是那么蠢的人啊？”
杀人还亲自去？她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凶手么？
“你说会不会是……”白清儿为了打击情敌，出手杀了白相国。
这个念头一出现，马上就被她拍飞，白相国可是白清儿亲爹，素日对她也不错，她不可能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觉得白相国是怎么死的？”姚兮自觉心机手段不如狗太子，还是问问他的看法吧。
可她忘记了，没有把握的事牧禹深从不言说，她也只能得到一个“孤亦不知”这种啥也没用的回答。
“现在白清儿一定很伤心，你不去看看啊？”姚兮试探道。
那可是你的未婚妻哎，现在婚约还没有解除，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吧。
不过，白清儿都这么惨了，这婚约还会取消吗？
“待大理寺查明真相，孤会去白府上一炷香。”
算是给白相国一个体面，再多的确实不能了。
即便是去上香，也是看在白相国有些政绩的份上，与白清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