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已经潜移默化地将自己当成了西秦国的人？
罢了，她不想穿女装就不穿吧，道袍也不错。
总比女扮男装打扮得花里胡哨出去勾人强。
“诶，殿下放心，我那道袍还是新买的，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的。”
牧禹深不置可否，不能让姚兮恢复女装的身份，那就只能紧盯着她了。
不过他穿了道袍，那殷痕只要还有点人性，应该也不至于对方外之人下手吧。
想是这么想了，可他依旧不敢放松。
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一早，牧禹深就带着穿着道袍，扮成小道士模样的姚兮入宫去了。
说是宫廷狩猎，其实狩猎的地点并不在宫中，而是在城南十里处的一出皇家猎场里。
皇家狩猎嘛，就是那么回事儿，那猎场既然叫皇家猎场，里边的东西，就都是养殖出来的，且没什么太大的杀伤力。
说白了，就是一些既能展现皇室威武，又能不让皇族的人受伤的一种玩意儿，和平常打马球没太大区别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这里是修仙的世界，所以，猎场里头，也不全都是普通野兽，还有一些仙禽异兽。
“排场倒是不小。”姚兮坐在马车里，嘀咕了一句。
就这么一场狩猎，皇子公主后宫嫔妃，还有文武百官随行，御林军，金甲军两支军队拱卫。
“难不成在京城里，皇上还担心遇到刺杀不成？”
姚兮眨巴眨巴眼睛，试探地叫了一声，“殿下？”
牧禹深正在冥想，听见她的声音，睁开眼睛，“何事？”
“殿下，你看他们铺张浪费的，我看还是皇室太有钱了，不如咱们西秦国和他们多要一点纳贡吧。”
牧禹深一看她的表情，还有些发愣，“你是认真的？”
“恩啊。”她点头，“你看看，他们摆这么大的排场，他们肯定还有钱，与其让他们继续铺张浪费，不如咱们都要过来吧。”
牧禹深摇摇头，“没那么简单的。”
姚兮脑门上吃了个脑瓜崩，还有点不服气，“干嘛打我？”
“你呀，想得太简单了，咱们西秦就算将纳贡再提高十倍，沐梵国皇室的生活，依旧不会改变。”
“怎么可能呢？”姚兮不解。
“因为这些钱，本就不是从皇室手里拿出来的。”
“那是——”姚兮怔了一下，“百姓？”
“还不算太蠢。”牧禹深抬手。
姚兮却已经反映过来，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脑门，“你别想再打我。”
牧禹深见状，只能收回自己的手，“他们只会增加自己的百姓的税收，听说沐梵国的税收，已经到十之四五了。”
十之四五？也就是说，百姓收入的四五成，都要给朝廷交税。
“剩下的，还要给地主交租子两到三成，若是遇到狠心的地主，收三四成，甚至四五成，也不无可能。”
“那……那百姓辛苦一年，岂不就只能剩下两三成粮食。”
“是啊，若是碰上灾年，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饿死呢。”牧禹深道。
姚兮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自己身处的精良的马车，感叹道：“真可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牧禹深闻言，抬头看向姚兮，却见姚兮已经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他原以为，姚兮就是个普通道姑，可普通道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吗？
那么多朝廷命官，王侯将相，只知道中饱私囊，都不曾想过百姓疾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谁能想到，这话竟然出自眼前这个小道姑之口。
看来，他从前还是小看了姚兮了。
这么大的队伍，前头已经出了京城，后边还在皇宫门口没动弹呢。
路走的也极慢，临近傍晚，才抵达皇家狩猎场。
修整一晚，次日一早开始狩猎。
狩猎场上，沐梵国王上极力邀请牧禹深下场，和沐梵国君臣同乐。
牧禹深也还是给这些属臣面子的，就带着姚兮一同下了猎场。
这还是姚兮第一次见到妖兽呢，后世建国之后，动物都不许成精了，她也就见过少有的几个小鬼孤魂，至于妖精，那是极少见到能口吐人言的，至于化成人形，那就别想了。
“那是什么？”她跟在牧禹深身侧，指着一块石头上趴着的小兽。
“万里石恨狸。”牧禹深知道姚兮来的地方没有这些妖兽，竟然也耐下心思和她解释，“速度极快，可日行万里，平常最喜欢趴在石头上，毛色也与石头极为相近。”
这一点，姚兮也看出来了，那小兽趴在石头上，要不是他刚才翻了下身，姚兮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它。
“日行万里？有没有这么夸张？”姚兮诧异问，随手扔出一张疾行符朝着那万里石恨狸甩过去。
小东西瞬间察觉出危险，一个闪身就消失了。
“我的天，这么快？”
“是你太慢了。”牧禹深笑了一下，却也知道，姚兮并没有打算要射杀那万里石恨狸，不然发出去的，不会是一张疾行符。
据他所知，姚兮那些符咒里，可是有不少杀伤力不小的。
“那个蝉会发光！”姚兮又指着树上的蝉，惊呼一声。
“晶光蝉，夜间发出的光，能照亮周身五步的距离。”
说话间，一道真气自牧禹深的指尖发出，将那晶光蝉笼罩其中，收了回来。
取出一个小盒子，将晶光蝉放在里头，随手将盒子扔给姚兮。
“给我的？”姚兮手忙脚乱接过盒子，诧异地指着自己。
“夜间照亮，还是挺有用的。”牧禹深随意道，“且这东西好养活，喂树叶就行，什么树叶都吃。”
姚兮叹了一声“乖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公里耗油一片树叶？
“多谢殿下！”她乐颠颠将盒子放在怀里，转头继续在树上寻摸。
“找什么？”牧禹深问。
“我看看还有没有这晶光蝉，等回去给老二和老三带两只，他们肯定老高兴了。”
于是，本该也挺高兴的太子殿下就没那么高兴了，意味不明地酸了一句：“你对他们两个还挺好的哈。”
“还，再怎么废物，那也是我师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