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刚一转身,背后窗户便跳进来一个人,那人进来后直奔灶台前,连锅带生煎包全部端走。
“该死!”姚兮勃然大怒,她还是一次遇到有人虎口夺食的,她辛辛苦苦做出来自己都没有尝,哪能让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抢走食物。
“厚德载物,地势坤!”
一道土墙凭空出现,挡在了哪人身前。
与此同时,姚兮五指成爪急行几步,意图把锅子抢回来,偷生煎包的贼腰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委身下沉,让她抓了一个空。
不等姚兮再出手,那人身上突然冒出一阵烟雾,整个人也如烟雾般从窗户缝隙钻了出去。
毫无疑问,他也是一个修行者,修为不在她之下。
“可恶!”姚兮狠狠跺脚,脸上全是不甘心,她认识那个背影,就是昨夜一闪而过的那个影子,昨晚她跟丢了,还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
结果今晚一来就抢走了她的生煎包。
“我是抓不住你,自有人收拾你!”姚兮嗅着空中未散去的香味,眼含深意地笑了。
那人化作烟雾逃走的时候,她也没干看着,趁机往他身上撒了一把姚与冬做的香料,只要跟着香料,一定可以把那人找出来!
比她厉害又怎么样?滑不溜手又如何?她可是有靠山的人,她就不信了,狗太子还打不过他。
姚兮揉了揉脸,换了一个泫然欲泣的表情,哽咽着上楼找牧禹深去了。
“殿下下,我被人欺负了啊!”
房间内灯火通明,牧禹深已经从白清儿处脱身,此时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姚兮一进去立刻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呜呜假哭,“殿下,你要给我做主啊!”
尾音发颤,声色宛转,可绕梁三日。
“好好说话!”牧禹深动了动腿,额上青筋直跳,恍若身处养鸭场。
一下午白清儿矫揉造作的声音就没停过,现在头还是疼的。
刚回房间喝上茶,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姚兮又跑来了。
姚兮表情收放自如,对他眨了眨眼睛,嘟起嘴,脸上带着满满的义愤填膺,“殿下上午的时候,不是说馄饨味道不错吗?晚上我就打算给你做另一种好吃的生煎包……”
其实,那些生煎包她是做给自己的,但不是被人抢走了么,现在自然是怎么气人怎么来。
“我一直守在灶台前,好不容易做好了,却突然窜出来一个人!”
说到这里,姚兮再次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小表情,放在他腿上的手带着腿摇晃,“那是我给殿下做的,肯定不能让别人抢走啊,那知我不是他对手,生煎包没有保住……”
嗯?
牧禹深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茶也不喝了,眼神微沉,“竟有人抢孤的东西?那人是谁?”
他会让那人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我不知道……”姚兮见他上钩,竖起一根手指,坚定道,“但是我在他身上下了香料,只要跟着一起去就可以了。”
担心狗太子嫌麻烦,姚兮放软了声音,摇着他的大腿撒娇,“殿下下,我被人欺负了,你要给我报仇啊!”
说这话的时候,她半蹲着抬头往上看,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纤长,泪珠摇摇欲坠,小嘴也瘪了起来,瞧着跟受了委屈的小猫一样。
特别是喊他替她报仇的话语,给了牧禹深非常新奇的体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让他出头,姚兮泪盈于睫的模样,让牧禹深想起养在后院的明心素阳猪幼崽,它也是这样哼哼唧唧的,瞧着有些可爱。
“带路!”
姚兮眼泪一收,快步走到前面,“太子,这边请。”
现在她可是有靠山的人!
哼,小贼!你就等死吧!
两人一前一后寻味而去,踩在脆瓦上,身如鸿羽,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身后景色快速退去。
姚兮手里拿着罗盘,指针指向一个地方。
“应该就是这个院子了!”两人趴在屋顶,注视着下方泉水叮咚的院子。
牧禹深放开神识“看”了一下,发现这个地方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中间只隔了几户人家,若是走路过来,就有些距离了。
姚兮偷偷移开一片瓦,正下方恰好有一个人在吃东西,面前桌上摆放的不是他抢走的生煎包是什么?
“我……”不等她冲下去,牧禹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姚兮无法挣脱,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给我报仇的吗?他可是正在吃生煎包呢!
要是现在下去抢回来,他俩还能吃几个。
事到临头,狗太子居然退缩了!
我看错人了,没想到他竟是如此的欺软怕硬,只会欺压和她一般的良民。
“唔唔唔……”姚兮破口大骂。
牧禹深用脚趾头就知道她绝说不出好话,当下死死把人控制在怀里,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下面的人是沐梵国皇子,别惊动!”
皇子?
姚兮不挣扎了,皇子住这么寒酸的院子?
她可没忘记这两天的见闻,豪奢无比的戏楼,流水般的珍馐美食,争奇斗艳的后宫嫔妃,一望无际的皇家猎场。
堂堂一介皇子就住一进的院子?一个下人都没有?
你不会骗我吧?
她的眼神很好地表达了疑问,牧禹深让她不要大呼小叫后放开了她,指着下面那人头顶金冠上三颗圆润硕大、莹润透澈的珠子道:“那是东珠,只有皇室宗亲才有资格佩戴。还有他腰间玉佩雕刻的乌雀也是沐梵国皇族的象征。”
牧禹深指了两处,姚兮顺着望去,果真和他说的一样。
她知道古代等级森严,颜色、布料皆有区别,一旦用了越制的东西,就得死。
姚兮记性一贯不错,自然看得出来,那人现在的衣着和抢她生煎包时一模一样。
只是她想不通的是,皇子住简陋的地方就算了,还抢她的生煎包,这是不是有点东西在里头。
“你认识他吗?”姚兮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去皇宫的时候,自己没见过。
牧禹深沉吟片刻,摇头,“没听说沐梵帝有养在外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