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边喝茶的牧禹深见她一边吃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默默凑近听清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干饭都是人上人？
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初听不以为意，仔细琢磨后却另有一番韵味。
那方异界果真神奇，有机会他倒想去看看。
吃完饭，姚兮抱着肚子坐了一会儿，回去的路上见途中遇见的人躲在暗处指指点点，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喂！牧禹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姚兮不满了，见他盘腿闭目准备修炼，挤过去扯他头发，“刚才在大街上不好讨论，现在外面都回到客栈了，房间就我俩，总可以说了吧？”
要是再卖关子，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哈。
满足不了她的好奇心，她就扰得狗太子无法修炼！
牧禹深幽幽叹了一口气，学着她之前的话回答：“脑子不需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
“你！”姚兮语塞，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戳他肩膀，没好气道，“学人精，生儿子没屁眼。”
牧禹深额上青筋直跳，“粗俗不堪。”
这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能说的话吗？只有不认字的市井小民才能说出如此粗鄙之言，犹如泼妇骂街，不堪教化。
“那你和我说怎么回事。”姚兮厚着脸皮凑过去。
她真的好奇死了，心痒难耐啊。
被她缠得不行的牧禹深终于松口了，“方才我们回来的时候路过牡丹阁与段府，你发现了什么？”
呃？姚兮马上闭嘴又开始咬手指甲了，仔细回想却发现脑子一片空白，她不确定道：“我们刚才路过牡丹阁和段府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完全没有印象啊。
段府还好说，毕竟是高门大户，没注意情有可原。
可牡丹阁不是著名的销金窟吗？来往行人肯定很热闹啊，为啥她还是没印象？
牧禹深瞥她一眼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再一次感叹和她说话只能打直球，“我发现两个地方都有妖气……”
虽然很淡，但他还是发现了。
他杀过的妖精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只需一眼就能辨别。
听到妖气两个字，姚兮觉得自己又可以支棱起来了，神神秘秘道：“我觉得是蚊子精，你觉得呢？”
万物都可以变成妖精，再说蚊子不就是吸血的吗？
牧禹深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顺着她的话引导，“你打算怎么对付它呢？你能飞多高？”
蚊子可是会飞的，修为不够的人连飞都困难，何谈捉妖？
姚兮心一梗，“……我不会。”
你厉害！你最厉害行了吧！
你这么行，怎么不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呢？
“沈长安。”
外面站岗的沈长安肃穆回答，“下官在。”
“把扶柳妖露给孤拿来。”
“是。”
须臾，沈长安双手捧着一个瓷瓶恭敬地进了屋子。
姚兮看了看瓶子，不打招呼拔开盖子，随即捂住鼻子，以手作扇加速空气流动，心有余悸道：“好腥啊！”
跟放了一个星期的死鱼烂虾一样，熏得人头脑发胀。
扶柳妖露是妖修最喜欢的食物，绝大部分妖修都无法抵抗它的味道，用它来引蛇出洞最好不过。
“既然此妖喜食人血，那我们还得出一个人。”
说完，牧禹深两人看向了姚兮。
“我？”姚兮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见两人点头，慌张摆手，“不行，我不行的！我连飞都不会飞，道术学得更是不到家，去就是送死。”
姚兮无下限地自我贬低。
做引蛇出洞的诱饵多危险啊！万一不小心把小命折进去了，找谁说理去？
她还想早日收集完仙兽遗骨，早日会现代吃鸡、开黑，刷剧呢，怎么可能会做那么危险的事？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谁劝都不好使！
她会翻脸的那种！
是夜，月色朦胧，星子寥落，晚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因发生两起命案，一到天黑，街上便一个人也没有，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如此萧条的街道上，却行走着一个神色匆忙，手提竹篮的乡下姑娘，看得出来她刚进城，还没有找到落脚之地，而空无一人的大街给了她巨大的心理压力。
具体表现在她汗湿的衣服和不住东张西望的脑袋。
狗太子当真对得起他名字的狗字，在她严词拒绝后，居然要把送给她的玉扳指收回来，说什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他的吩咐旁人只能受着，不能拒绝。
呸！小气就小气，东拉西扯干什么？
姚兮心里骂骂咧咧，最可恨的是他还说什么，出来作诱饵的人需得有几分自保之力，但又不能太厉害。
厉害了妖精不会来，没有自保之力又可能等不到救援。
算来算去，就只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姚兮能够胜任。
这可不是夸奖啊。
给姚兮气得，要不是打不过他，当场就能教教他如何做人。
现在乔装打扮过后的姚兮出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就知道他俩交锋胜利的是谁了。
“操，扶柳妖露腥死了！”姚兮跺脚抱怨，她觉得自己都快失去味觉了，活像在河鲜市场的垃圾堆泡了三天三夜，都腌入味了。
也不知道这味道后面要怎么洗。
呜呼——
一团黑色的风带着无法忽视的腥气从她背后袭来，风将沿途的树叶全部刮走，如雨点般劈头盖脸地往姚兮身上打去。
“Fuck！”姚兮察觉到动静转身，恰好被树叶打了个正着，一时不忿爆了好几句脏话。
清理树叶的同时，她也没有放过始作俑者，右手掐诀与来妖过了几招。
待树叶落定，看清来妖真面目时，震惊到嗓子破音，“怎么是你？！”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被她随便一猜就猜中了？
预言家也不过如此了。
来妖不是别人，正是白清儿！
这时，对方也把姚兮认出来了，当即狞笑道：“贱人，拿命来！”
白清儿头发乱飞，十指成爪，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尖利的指甲在月下泛着丝丝缕缕的黑气，瞧着就不好相与。
见她不打嘴仗直接扑上来，姚兮双腿与肩齐平，下腰躲过她一击，之后更是连翻数个后空翻才逃离白清儿的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