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恋皱眉,当他靠近的时候,她同时闻到了一股酒味,虽然不浓郁,掺杂在他充满荷尔蒙气息的木质香调雪松味中,几乎辨不出。
“你喝醉了。”
她眉色淡淡,只把他刚才那句话,当做是酒后失言。
“我喝了一点,但没有醉。”
墨时谦盯着她。
乔恋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太久,眼神忽闪不定的佯装看向别处。
“喝醉酒,不适合开车,更不适合载人,等明天天亮,我会把孩子给你送回去。现在,还麻烦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休息。”
乔恋深深吸了口气。
说完,退后两步,要把门给关上。
“啪!”
墨时谦的手掌,猛地按在门上,只稍微用了点力,门扇与墙壁顿时相撞,发出聒噪的声响。
乔恋下意识捂住耳朵,瞪眼看向他,“声音轻点,孩子们都在睡觉。”
墨时谦亲自追到这里,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万一三个小家伙被吵醒,齐齐跑出门外查看情况,那她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再次下逐客令,却也不敢把语气说的太重,生怕刺激到他,“你赶紧走吧。”
墨时谦看到她一直平静无波的脸庞,终于露出生动的表情,薄唇扬起一抹弧度,“我喝醉了,不能开车。你好歹让我进去,先休息一下吧。”
乔恋,“……”
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脑子里嗡嗡作响,乱极了。
低着头,“我家太小了,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我帮你叫代驾。”
她想打电话,可一时之间找不到手机,才想起出来时丢在床头柜上,顿时懊悔到不行,对墨时谦说道。
“你等一等,我去拿手机。”
屋内没有开灯,月光透过客厅半敞的窗帘透进来,她穿着浅粉色印有卡通图案的长T款睡裙,扎着个丸子头,素颜状态下看起来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
可心思,却这么深。
深到连一向自诩聪明的他,在很多时候都摸不清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墨时谦忽然冷笑。
把刚从口袋里摸出来的烟,狠狠丢掷在地上,连同挂在手肘上的外套一起挥开。
乔恋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下意识的想要逃开,可还是晚了。
顷刻间,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墨时谦推倒压在客厅的长沙发上。
软绵的布艺沙发,因为无法同时承受两个人的重量,而深陷下去。
乔恋被卡在沙发与男人精壮的胸膛之间,压抑的喘不过气,试图推开根本无法撼动后,只能放弃。
心,高高悬起。
她没有忘记年年和墨羽,就睡在仅有一墙之隔的主卧内。
这边但凡发出一点稍重的声响,就有可能吵醒他们。
“墨时谦,你在干什么?”
乔恋刻意压低声音,“要撒酒疯,到别处撒去。我明天还要赶飞机,需要好好休息。”
墨时谦成功被激怒。
尤其是这句‘我明天还要赶飞机’!
他都已经上门,放低姿态让她别走。
她还要这样。
黑眸顿时迸发出寒意,沉声,“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清楚?”
“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句,难道我要把每句话都记在心里吗?”乔恋装傻。
“那天晚上,我们之间已经说的非常明白。不要因为今晚喝了点酒,在酒精冲动下,就做出让自己会后悔的事情来。”
乔恋鼓起勇气,直视他。
近在咫尺的距离,她甚至能从他漆黑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渺小的倒影。
“男人清醒状态时许下的海誓山盟,尚且不能信。更何况你现在还喝醉了,墨时谦,那天晚上,你可是亲口说过我恶心的,难道,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还是说,你现在仍然觉得我恶心,只是就这样放我走,觉得有点可惜,想再玩一玩,等玩腻了再踢掉我,但我凭什么……唔!”
乔恋余下的话,被墨时谦用两片薄唇狠狠堵住。
她越是反抗,他越是拥的更紧,紧到恨不得把她直接掐死算了。
她就不能像寻常女人那样来讨好自己吗?
为什么,每次都说话带刺,故意激他。
乔恋害怕吵醒孩子们,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但也害怕墨时谦会在这里办了自己,不敢一动不动的任由他胡作非为。
“你冷静点。”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脱离他的钳制,乔恋从他怀里滚落猛地跌坐到地上。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如果只是贪一时欢愉,还请墨总去会所,找那些专业的女人,我恐怕没这个能力服务。”
墨时谦在昏暗中冷冷的凝视她。
胸腔内翻涌的情绪,让他快要爆炸。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一字一字道。
“非得说这些话把我气走,才甘心?七点多收到你的短信,我开车到你楼下,一直坐到现在,这中间有六个小时时间,我是想明白了才上来找你。”
乔恋的瞳孔不由放大。
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
“每个人都有不堪的过去,你有,我其实也有,你有坦诚相告的勇气,我却没有。我上来时,已经想通,只要你愿意为我留下,你过去发生什么,我只当从不知道。”
乔恋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
不敢置信的看向墨时谦。
双手无处安放,颤抖着声线问道,“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思考了六个小时,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大概见乔恋变得乖顺,墨时谦的声音也柔下来。
“留下来!我可以照顾你和月月。”
月月?
乔恋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哆嗦。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她不止有月月,还有年年。
刚生出的几分欣喜,统统消失殆尽。
她不能因为墨时谦一时的花言巧语,而让两个孩子陷入未知的境地。
看过太多去母留子的豪门辛秘事件,她有这个担心,也是在情理之中。
一颗心七上八下,直到过去许久许久。
她才淡淡回道,“墨总,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根本不合适。”
“你说什么?”墨时谦的脸色猛地暗沉下去,“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们不合适。”
乔恋不敢冒险。
更不敢因为墨时谦说了这些话,而打翻一直以来的周全计划。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不能失去年年月月中的任何的一个,所以每一步,她都要谨慎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