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不过是稍微试探一下而已,墨时谦就能全然换了副脸色。
倘若墨时谦知道自己把身体出卖给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他又作何感想?
只怕会当场作呕。
恨不得他们之间的那两晚,根本没发生过。
和老头子曾共同享用过一个女人的身体,对于他来说,应该会成为一辈子的噩梦吧。
乔恋提着包,目光漫无焦距的走在大街上。
秋风萧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有些事情,看清楚了就好。
从今天开始,她不会再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徘徊了。
*
墨时谦坐在餐厅里没有走。
秦洲和保镖,以及餐厅员工,统统站在门外,不敢上前打扰。
烟灰缸里,全是横七竖八的烟蒂,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仿佛陷入到死循环中。
“墨总,管家来电话,说曲小姐和乔小姐在家里掐起来了,您还是赶紧回去看一下吧。”
秦洲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谁?”墨时谦被烟雾缭绕的脸,变得和往常一样凌厉。
双眸直直看向前方,吐出来的声线冰冷无比,“哪个乔小姐?”
秦洲这才意识到自己口误,懊恼的想扇自己一嘴巴。
“是,是乔芷珊。”他连忙纠正。
“曲小姐去墨家找您,正好乔家三口子也来了。”秦洲知道墨时谦这会儿心情不好,说话声音轻的跟蚊子叫似的,就怕一不小心再次惹得这位爷不开心。
这个乔恋,也真是有本事。
总是时不时的惹墨时谦生气。
原本以为月月的病已经治好,不需要再找什么前男友生孩子,加上又有希尔顿酒店那一晚,郎有情妾有意的,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没想到,全凭乔恋一己之力,给生生破坏了。
虽然刚才他在门外,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可看得出,乔恋这次把墨时谦气得够呛。
“墨总,时间不早,您也该回去了。”秦洲劝道。
墨时谦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站起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肘上,明明没有喝酒,身体却有些摇晃。
秦洲及时扶住他,墨时谦半阖着眼睛,“回去吧。”
黑色宾利驶进别墅区。
从车上下来时,墨时谦已恢复冷静。
客厅里,乔建国一家三口和曲今瑶各坐两边。
看到他,四人纷纷起身。
“时谦,你来了。”曲今瑶走到他身边。
“你的脸怎么了?”墨时谦看到曲今瑶的脸有点红。
曲今瑶低头,垂下鸦羽般的睫毛,“杀青结束后,我来找你,结果正好遇到他们。这位乔小姐跟土匪似的,一上来就扇了我一耳光。”
曲今瑶的声音,是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配合上她小白花的长相,更显楚楚可怜。
看到她这幅样子,对面的葛月和乔芷珊母女两眼冒光,恨不得当场掐死这个狐狸精。
“都是误会。”乔建国站出来打圆场。
“芷珊以为曲小姐是特地上门勾引你的,所以一时之间火气大了点。”
葛月跟着阴阳怪气的说道,“这么晚了,打扮的这么风尘味,很难不让人误会。”
曲今瑶眼睛一红,“我风尘味?这可是香奈儿最新款。”
乔芷珊双手抱胸,眼里全是满满的蔑意,“骨子里的轻贱,不管穿什么,都上不了台面。”
“够了,都给我闭嘴。”乔建国呵斥,打断她们的话。
转头,一脸谄媚的面向墨时谦。
“女人就是嘴碎,时谦,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从始至终,墨时谦都没怎么正眼瞧过他们这一家人。
倒是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乔恋说的那句话。
她说,“你也知道,我和我妈很早以前就被扫地出门,为了生活,我曾经出卖过自己。”
双眸,赫然抬起。
他随手把西装外套扔进沙发中,人跟着坐下,伸手扯了扯领口。
“看来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我是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乔芷珊再踏进墨家一步。”
管家紧张的回道,“您只说不允许芷珊小姐,可没说还要拦着乔老爷和乔夫人,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就暂时放他们进来。”
墨时谦眯眸,低头笑了笑,“从今天开始,不允许乔建国一家三口,再踏进墨家半步,我这样说 ,你们总该听明白了吧。”
闻言,乔建国惊得冷汗都出来了。
今晚他带着妻女上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缓和两家的关系,再促进乔芷珊和墨时谦之间的感情。
“时谦,你这么做就不厚道了。”
乔建国在商场上摸打滚爬这么多年,行事说话都要比葛月乔芷珊老辣许多,当即摆起家长的架子来。
“是,芷珊有错,她从小被我给惯坏了,做事不知轻重,有时候还闹出笑话来。可不管怎样,她都是小羽的亲生母亲。另外,你可别忘了,当年你出车祸变成植物人,是谁日以继夜的照顾你?”
乔建国说到激动处,眼眶都红了。
“芷珊在乔家,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一点粗活都没干过。但为了照顾你,她每天起早贪黑,咬着牙关整整伺候了半年多,终于盼来你苏醒。而你呢,一醒来就取消婚约。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恩人的?”
“爸。”乔芷珊在一旁揪了揪乔建国的衣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乔建国甩开她,继续说道,“不,爸爸还要说。”
“就是因为芷珊太爱你了,所以当整个南城,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过来冲喜的时候,只有她义无反顾的来到墨家。你取消婚约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过分到,连墨家大门都不让她进,这算什么事?”
葛月在心中忍不住对丈夫竖起大拇指。
乔芷珊配合的流下几滴眼泪。
墨时谦皱眉,“说完了吗?”
乔建国到底忌惮他,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说,说完了。”
他想自己说的这么激情澎湃,连自己都感动了,墨时谦不可能一点心理波动都没有吧。
谁知。
“说完了,就给我滚——”墨时谦嘴角露出邪佞可怕的笑。
手里握着的水杯,‘砰’的一声,突然被捏碎。
乔芷珊惊恐的躲到葛月身后。
墨时谦掀起凉薄的两片唇,“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生常谈有意思吗?我自问对乔家还算厚道,要不然,你们能苟到今日?”
乔建国打了个哆嗦。
墨时谦指着门口,“念在小羽的面子上,你们现在滚出去还来得起,不然,我有一百个法子让你们生不如死。”